出来后,俩人都没说话,很是安静。
夜知寒与她齐肩走,突然出声道:“陈琴琴?陈姐姐?”
慕挽歌止步,“嗯?”
“你很在乎她?”
慕挽歌侧首看他一眼,随即抬步继续往前走,夜知寒抬抬眼帘,跟了上去。
她轻声的开始讲她们之间的故事:“我与她能相识还是父母亲的介绍,因为她家富贵在大陆上有着极高地位,所以我父亲打算与陈家合作,相识的那天,她是十岁,我才六岁,那时她畏畏缩缩的,怕生的躲在陈叔叔的身后,是个可爱乖巧的姑娘家模样。”
想到愉快的过往,她笑的开朗明媚,桃花眸里蕴着星星点点。
“后来还是我把她从陈叔叔的身后拉了出来,那时的她一与我有个接触,脸红的跟个熟透了的苹果似的,比那正红色的胭脂还要红上几分。我一个六岁孩童,自是活泼可爱,她在我家的那些日子,被我拉的到处乱闯,活生生的被我教成了个顽劣的女孩子,因此,我们还被父亲和陈叔叔说了好几通,但是没过几时,我又拉着陈姐姐乱闯去了。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好,胜似亲姐妹,父亲还打趣着说,若我是个男孩子,或许还可结亲呢!”
她说的飞龙画虎,笑意更甚。
“那时的我除了她也没了别的什么朋友,她算得是我的第一个交心的朋友,可是后来的我们都大了,大了见面的机会也少之又少,我和她就用送信千纸鹤来交谈。偶尔见面也是家里办宴席,她家办宴席,匆匆的几日,因为忙,也没掏心掏肺的聊上两三句。后来的后来,一年能见着两回已是好的。”
她的眼帘低垂,语气没之前欢快,却是掺着悲哀怀念。
夜知寒低眸瞧着她的一举一动,情绪随着她的话语一起一伏的,没个定数。
慕挽歌吸了吸鼻子,抬起小手摸了摸鼻尖,这才继续说道:“我最后见到她是在她的及笄礼上,我求了父亲母亲极久,他们才许的。我先是在陈家待了几日,随后才是她的及笄礼,她的及笄礼一过,我本想在待些时日的,可计划赶不上变化,父亲匆匆的把我给喊了回去,事态很急,我就及笄礼的当天夜里走了,她还送了我一遭,送到了铭城郊外,她才回去的。”
“后来的后来......”慕挽歌的眼角绯红,眼泪珠子一滴一滴的掉着,肩头一颤一颤的,她抬手拂了去,可它还是再掉着。
她颤声哽咽道:“后来的我就听女使说,陈姐姐她没了......‘没了’这两个字,那时的我不太懂,以为就是像一个东西丢了一样,只是失踪了罢。然后我的女使又给我解释了一遍,说‘陈姐姐没了,就是死了’。当时的我脑子就好像被轰炸了一番,迷迷糊糊乱七八糟的,回过神的我自是不信,就跑去了母亲屋里问,后来那是真的,我信了,然后哭得昏天暗地,没个整形,整个人恹恹的,像棵枯死的草药,没了生机。”
“因为,我唯一的知心朋友没了。”
“过了七日,我去参加她的葬礼,宅子挂满了白绫,可却没一个人,很奇怪很奇怪。过了好些年,我才缓了回来,才走了出来。”
慕挽歌哭得泣不成声。
夜知寒不知所措的抬手去擦拭她的眼泪,慕挽歌却哭得更凶,他见此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说道:“别哭了,这还是在大街上呢。”
慕挽歌吸吸鼻子,拉着他的衣袖擦了擦,缓了片刻,情绪算是稳了,但肩头还是颤着的,眼角也是红的。
她到于月那时,于月就担忧的有些急了,也是个不知安慰的孩子,到处看了看,最后从羊皮袋里找出一块青色花型的糕点递给她,小声道:“这是我方才吃的糕点里,我觉得最好吃的糕点,你尝尝。”
慕挽歌‘嗯’了一声,接过轻咬了一口。
是青梅味的......
是陈姐姐最爱的......
是她最喜的......
她脸上绽放出笑容,“好吃的。”
于月见她没事,也笑了笑,“喜欢就好,我这还有呢,保证你能吃个够!”
慕挽歌浅笑:“嗯。”
又逛了好几个时辰,他们这才会客栈。
回客栈的路上,哭完说完觉得心情开朗的慕挽歌往夜知寒那侧凑了凑,小声说了两字,“谢谢。”
......谢谢你耐心听我说完。
夜知寒侧首看了眼,旋即就收回目光,嘴角努了努——不谢。。
她能对他敞开心扉,他是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