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门,文穆就被这儿的残破给震惊了,她是受宠的小公主,自然也是第一次到冷宫来,四面的墙壁已经有了裂痕,苟延残喘的佝偻着身子,如那奄奄一息的老人家。现在正是四月,这儿的花草竟无一盛开,飘零的落叶随意的躺在庭院内,她踩上去,都会发生清脆的声响,无人照看的花朵树木,又为何还栽种呢?这般存在着,岂不是更让人心寒?
树枝丫斑驳交错着,枯木枝没有一点儿朝气,把这冷宫衬的越发落寞,文穆瞧着那扇门,心里陡然生了一份恐惧,推开这扇门,里面就是她的母妃,那个生育她的女人,她此刻是什么样子?那样好强骄傲的女人,在这冷宫中,是如何生存的?
文穆步子迈的极慢,最后,她还是行至到那扇门前,她伸出手触碰到那扇门,不自觉的身体开始打冷颤,那个女人的脸,那个女人的行为,那个女人的警告……
不要……她不要看见她!不要!
文穆猛的收回手,转身就要跑,可走了两步,她就又顿足了,你要救她,要救她,不然,她会生怒……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再次回身,伸开手,推开了那扇门,而梦魇,就在这之后。
当一缕晨阳射进房间内,有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鬼魅的一睁眼,她的眼睛里满是红血丝,苍白的面容早已不复曾经。她的青丝皆散落在后背极她胸前,半遮半掩着惨白的脸,一缕阳光打在她的脸上,如同恶鬼一般的女人眼神凶厉,却在看到文穆时变得贪婪魔障。
“文穆?是文穆?是我的文穆?!”
那女人穿着当初那套华贵的衣服,只不过数日过去,后妃的华贵服饰只剩下讽刺的凌乱与肮脏,她大概是每日念叨的快要疯了,等的快要疯了,于是看到她的救命稻草,她疯了似的爬过来,文穆本能的要跑,却被一个疯癫的女人一把拽住了脚腕,那女人匍匐在地,抓住文穆的脚腕,向自己拖去。
“啊——”
那是来自文穆的凄厉的惨叫,这划破苍穹的恐惧似乎完全没有了拯救的余地,她像落入了噩梦深渊,被噩梦吞噬,无人瞧见,无人营救!
而守于冷宫之外的离痕显然被这破入云霄的尖叫惊吓住,他本能的冲进冷宫内,撞进眼帘的,是文穆公主被女人死死的抱在怀里,女人的指甲纤长,紧紧的抓着文穆公主的衣襟。另一只手,那长指甲已经抓烂了文穆雪白的脖颈,血污顺着文穆的脖颈向下流,任文穆如何挣扎,都无法将一个疯魔的女人推拒开!
“我的文穆,你来救母妃了,快救母妃啊!母妃不想待在这里……”
离痕只觉得眼前一黑,他的眼睛一瞬间变得通红,这对母女?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离痕奔进宫,一把抓住女人刺入文穆脖颈里的指甲,将她甩开,可女人执着的去抓文穆,好像有人要夺走她的文穆,不,不行!
离痕从她怀中将失声的文穆抱起,那女人再次奔来,离痕望着文穆脖颈里的血痕,眼睛抬起间,已经满是杀意,他竟不顾面前女人是谁,一脚将那扑上来的女人踢翻在地!
“嗯……”那女人闷哼中,吐出一口鲜血,鲜血黏腻的滴落,将她衬的越发疯魔,她不管,只是伸着手,“还给我!还给我!”
离痕凝住视线,怀里的文穆已经失声,她满目空洞,在他怀里发颤,惨白的小脸已经泪痕模糊,她努力,努力的想要出口说着什么,可是他听不到,因为,她什么声音都没发出。
像是陷入了梦魇,她努力的张嘴,想求救,可是没有人能听到,没有人……能救她……
离痕恶狠狠的回眸,那一刻,他什么都不想管,他只想一剑杀了地上这个女人!
离痕冲出冷宫,抱着文穆疯跑,这过程中,他怀里的文穆终于被这梦魇吞噬,昏迷过去。
而冷宫的周围,被文穆失声尖叫引来的下人们,皆不知所措的瞧着冷宫大敞的宫门,下人赶紧去禀告了皇上,并慌张的将宫门关闭紧锁,在见到那宫中女人时,所有人皆大惊失色。
冷宫发生的事情在后宫掀起一波风浪,皇后重病在塌,皇贵妃代掌凤印,此等后宫大事,她是免不了出面的,于是她晨时听闻这般事情,立即穿戴整齐,来到了冷宫。
皇帝自然也有听闻,还特意免了早朝来处理此事,众人赶赴冷宫,先是听闻下人一番阐述。皇帝到了冷宫门前,却是连进去都不肯,看来这惠妃娘娘当真是石沉大海,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了。
皇帝暴怒之际,皇贵妃出面,揽下了这事,并根据冷宫下人的言辞,下令捉拿统领离痕。
“等一下。”皇帝突然阻止皇贵妃的行动,问道:“当真是离痕?”
离痕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又是皇帝钦点的御林军统领,皇帝对其信任有加,于是在听闻下人说是闯冷宫的是离痕时,不敢置信。
下人只瞧见了离痕,虽听见了女子的惨叫声,可未见其人,于是只能从离痕下手。
“皇上,小的不敢欺瞒圣驾!”那身着太监服的男子以头触地,忠诚的让人怜悯。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