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屏风后那人在瞧见君少卿时,这样对他一番评价,他暂且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此人的隽雅,欣赏俊美之人向来简单粗暴,饱够眼福,他才启唇,“好一个少年郎,竟能折我大将。”
君少卿白衣款款而立,闻声只道:“阁主这话怎讲?礼尚往来,既想试君某,君某应当给阁主一份满意的答卷。”
阁,阁主?!
言风震惊,他哪见过碧血阁的阁主啊,不都说碧血阁阁主神秘至极,鲜少露面,前些日子也只是手底下的人接见了他,言风哪里想过此人就是碧血阁那位黑商头目?!
这般……年轻?
这看上去,和他家公子差不多年龄,当真是那碧血阁的阁主?
男子已经迈步走了过来,并同时对刺客招手,那空手的刺客不在紧盯君少卿,二人对视一眼,后者则向自家主子身侧走去了。
“账下魏恩,得罪了公子。”阁主大人倒是客气,这么一说,旁边的刺客对君少卿拜了拜。
“有礼。”君少卿不是个记仇的主,一时大度的让对面的魏恩不太好意思,这刺客做的失败,反而还让人给教训了,丢人啊。
“公子好武功,在下领教了。”魏恩也不含糊,此人着实厉害,他认了。
君少卿微微颔首,表示承让。
阁主大人便摆手让二人出去,魏恩听令,当下就朝房外走,只是言风犹疑着,似在担心什么。这才经历一场“刺杀,”想必不能放心他家公子和这黑商的碧血阁头目待在一起,虽然这人已经表明了没有恶意,但碧血阁玩什么把戏,谁又猜得到?
阁主眯着眼睛向言风投去不满的目光。
君少卿顺着他的视线微微侧头,不多说,负手道:“你且下去。”
“公子……”
“无事。”君少卿知晓言风担心他,给他吃了定心剂,“你在外守着,我不会有事。”
言风作罢,但还是叮嘱着,“有事唤我。”
“嗯。”君少卿应他。
言风下去了。
茶楼隔间里只留下二人,房门刚合上,就听见一阵笑声。
君少卿抬眸,瞧着面前朗声大笑的人。
男子道:“公子倒是个善人,还会安慰下属。”
君少卿不以为意,“他担心我罢了。”
“哦?”男子挑眉,打量着他,“公子的身手,还需要担心吗?”
君少卿没有应他。
男子又道:“公子可知魏恩是何人?”
君少卿彬彬有礼,“请阁主示下。”
“不敢。”男子道:“他是魏冕的儿子。”
魏冕,前朝殷国副将,效力于君瑾账下,然而殷国国主昏庸,亲小人,远贤臣,君瑾魏冕不得重用,武将失势,宦官当政,魏冕将军正直,不肯低头,得罪了宦官杨深,杨深蛊惑帝君,当朝处死了将军魏冕。
那是一个导火索,君少卿知晓。
魏冕之死,也是父亲君瑾举兵造反的最大原因。
杨深和帝君处死了忠臣魏冕,并五马分尸,将魏冕将军的人头暴晒城头,以示权威。
战场赶回来的君瑾,却奈何还是晚了一步,当他瞧着自己最得力的属下兼挚友遭此下场,这个总试图再给他的帝君一次机会的大将军,反了。
殷国的气数尽了,失了君家守护的江山,将付之一炬。
君少卿听及父亲提及魏冕将军多次,更知这是压倒父亲的最后一根稻草,殷国覆灭,父亲联兵起义,举当时救济百姓水深火热中的苏济为帝,建立北冀王朝。
每每想来,都是一番惊天动地之举。
也叫少年忍不住慨叹。
“魏恩将帅之后,魏家武将世家,这小子从小就被魏将军训练,武功高强,是我碧血阁大将,如今公子连三成功力都未用,就轻巧拿下此人,”男子眯着的凤眸危险了些,带着犀利的穿透之意,“公子真是深不可测。”
这人生的好一副温润的皮相,若不是亲眼所见,他都要怀疑方才是君瑾亲临了。
看着与世无争,实则运筹帷幄,不知为何,这人就给他这种奇妙的感觉。
“阁主今日莫非只是想试探君某武功?”君少卿被他盯的紧,偏偏他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主,可不会因此失态,他话锋一转,“若是如此,可就不成了,君某对碧血阁有所求,阁主应当知晓。”
是,他哪能不知?碧血阁扣压了言风的酬金,却不出手相助,故而引他前来,可不就是这位阁主大人的意思?
男子收了打量之色,觉得如此下去也是窥探不了什么,“在下只是想跟公子交个朋友,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阁主客气,能否成为朋友,要看阁主怎么做了。”
男子扬唇,他长得邪魅,一颦一笑间都令人心生畏惧,只怕有什么算计,“请。”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