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依殿内向皇帝请求指婚一事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可热闹是别人的,这些事文穆没有话语权,按着她的性子,自不会去管这些事,她只作热闹听听,换句话说,拂依看上了谁也与她无关啊。
“小染,我们去看母后。”太子在她耳边轻声,两人虽不是一母同胞,但关系却甚好,他们自小就走得近,也是合得来,太子肯主动与谁近些,是那人的福气。
文穆看龙椅上皇帝并未注意到二人的方向,殿内围着拂依展开了话题,牵扯着楼兰与北冀的邦国之谊,他们也插不进去嘴,文穆也念皇后娘娘,连连点头,二人达成一致,悄悄从侧门离开。
“总算出来了。”太子跑的很快,他牵着文穆的手,迫使文穆也必须奔跑,文穆走得急,裙装也不方便,一手提着裙子,一手被太子拉着,她气喘吁吁。
“瞧你累的。”太子笑的天真,伸手便去用袖子给文穆拭汗,文穆一惊,抬手阻挡,“皇兄……”
“无妨。”太子道:“这才走了多久,小染就跟我生疏?”
文穆不好意思的垂下手去,太子的衣袖碰上了她的额头。
“咱们以前说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相信彼此,我们是兄妹,不是臣子。”太子在她面前自称为我,可不是二人关系亲密的一种表示?
他是皇帝与皇后的嫡出儿子,苏济起义成功后的两年,皇后娘娘诞下一子,被封为储君,可见皇帝对自己这位槽糠之妻的敬爱。后嫔妃入宫,年轻的貌美的多了,皇后又身染重病,久不能行,太子过给皇贵妃抚养。
宫中皇子皇女不少,然而太子最喜欢文穆,他说是因为她安静,懂事,不像兄妹们那样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他喜欢带她一块玩。
他比她大上两岁,懂的也多些,众多皇子中,文穆还是最喜欢太子哥哥。
两人出生为帝王之子,知道历代以来,这是最为残忍血腥的皇族,手足相残已不是奇事,于是他们发誓,绝对的信任彼此,不管发生什么。
可两个小儿的发誓未免过于天真,有谁想手足相残呢?有谁不想和自己的兄妹共同长大呢?皇族之人,谁不是被逼的呢?
“小染没忘。”文穆傻乎乎的笑着,向太子表决心,太子看她,一会就被逗笑了。
文穆生的好看,大家都这么说,就是父皇和母后都说文穆好看,然而太子不觉得,太子觉得文穆不是好看,是傻,傻的可爱,看的他顺眼又舒心。
文穆在他面前总是这样,殊不知,姑娘只是渴望这样难得的血缘亲情。
为什么?文穆从没有告诉太子,她究竟为什么这样喜欢他。
“每日在宫中都要装的听话懂事,我一点也不喜欢,贵妃娘娘又看我很紧,每天都是功课,习武,我都没机会出去了。”
太子抱怨道,他是最不喜欢受拘束的,以前跟着他母后就是快活又自在,可他母后重病,皇贵妃抚养他后,对他严加管教,他看的出来,皇贵妃喜欢他,对他管教也是为他好,所以为了不让贵妃失望,他扮这个乖巧的太子扮的很累。
“贵妃娘娘是为了皇兄好。”文穆跟在他左右,二人向皇后宫中走。
“我知晓,所以我也没让她失望嘛。”太子撒娇,说是文穆小,文穆傻,有时候,文穆觉得太子哥哥才是个小孩子呢。
“为什么我是嫡出呢?”太子叹息一声,“你说我要不是嫡出,就能和四弟五弟一样,每天出宫游玩,每天喝到最正的醇香酿。”
醇香酿是酒名,是太子最喜欢喝的一种酒,宫里没有,它盛产在民间,然而每个酒馆,每个人家所酿造的醇香酿味道也是不一样的,比如太子最喜欢沉香客栈的醇香酿,他觉得味更醇,够香,够浓,够特别。
“皇兄酒瘾又犯了。”文穆嗔怪的看着他,这人好看,皱着眉都好看,太子调侃她,“是啊,你知道的,醇香酿是世间最美味的酒。”
文穆不信他,“皇兄还说过熟鹅是世间最美味的肉食呢。”
太子正色,“是啊是啊,美食和美酒,一点都不冲突。”
“皇兄口味多变,说不定下一次就又换了。”文穆质疑。
太子信誓旦旦,振振有词,“其他都能换,唯美食美酒不可辜负。”
文穆可说不过太子,索性就不再与他拌嘴了。
二人说着闹着就到了皇后宫中,丫鬟见太子来了,欣喜不已,进殿去通报,太子则拉着文穆快步进了去。
两个人很懂分寸,不能开玩笑的地上不会乱说。
在这宫殿里,进门就能闻到药膳的味道,中宫娘娘病重,太子瞧着生母面容憔悴的样子,心下也难过,疾步过去,握住了榻上女人的手。
皇后年纪并非多大,可却被病痛折磨的如花甲老人,整张脸没有一点红润,苍白的吓人,文穆也惊了,赶紧上前,给皇后行礼。
她再心急,规矩也是要有的,只是榻上的女人已经很累了,只是抬手,说道:“文穆也来了。”
文穆起身,快步到塌前,握住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