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退了他人,宫殿里仅剩二人下来,皇贵妃虚弱的看着皇帝,“皇上,还生若儿的气吗?”
“傻瓜,朕何时生你的气了,都是朕不好,惹若儿伤心了。”皇上抚着贵妃脸颊,心疼不已,“朕是在气自己,朕蠢,朕怎么能疑心若儿?”
还记得吧,皇帝,你是有多喜欢这个女人啊,冠宠六宫的贵妃娘娘,你还说,他是你此生的无憾。
“你怎么这么傻?怎能真去寻死?你是要朕一辈子活在愧疚里吗?”皇上吻了吻她的手面,“这么重的伤痕,你对自己真是舍得下手啊。”
到底有几分真话呢?苏济。
皇贵妃柔弱道:“没有什么比皇上的信任更重要的,皇上疑心不消,臣妾甘愿以死自证清白。”
“你就是太傻。”皇帝斥她,却多是担心之意,“朕如何比得上你的命重要?下次不许这般。”
帝妃之间的嫌隙和猜忌,到底是没进行下去,到此算是结束,皇帝守着皇贵妃许久,直到李仓觉得是时候提醒皇帝正事儿了,才问道:“皇上,择皇子们去楼兰的折子……”
皇帝这才想起,这愁了几天的事儿了,今天该有个交代了,这会儿皇贵妃听见了,问道:“皇帝还未定人?”
这会儿离每年互相拜访的日子都近了,皇上还没下定论,说了顾虑,“这两日齐妃和静妃都来找朕,不肯老四老五出使,此去楼兰长途跋涉,路上风险颇多,她们护子心切,朕能明白。”
还是因为上一年三皇子出使楼兰在路途中受了重伤,自那以后,出使这事儿,妃子们都忌惮着,其实是因为上年的沙尘暴,来的太巧了,这些年都平平安安的,偏偏上年赶在出使途中遇了这恶象。
“可皇上总要定人,自然现象无法避免,皇妃们应该理解。”
“理解有什么用?到底是母亲,舍不得也不能怪……”
皇上完全可以不顾后妃的阻挠,可不是真心实意出使楼兰的,即使到了楼兰,也不能安心为他所用。
“皇上,臣妾有个人选。”皇贵妃起身,皇帝忙扶她,皇贵妃攥着皇帝的手靠在枕头上,“皇上不肯伤了娘娘们心,其实皇上大可以找一位没有后妃在身边的殿下。”
皇帝蹙眉。
半晌他道:“文穆?”
皇贵妃点头。
“不可。”皇帝很快否决了这个提议,“文穆是女儿身,比皇子们更加柔弱,怎能派去楼兰?路途艰险,朕不允。”
皇帝喜欢自己这个小女儿,可不是个传言,文穆性子好,人也生的好,能得帝王宠爱完全是情理之中,况且她还小,完全不能派去楼兰。
可是……
皇贵妃察觉出了什么,“其实皇上也考虑过文穆吧?”
皇上没说话。
“文穆虽小,可却端庄典雅,是众皇女中最为出色的,文穆精通六艺,尤其一手好琴弹的人人皆叹,且文穆心细,生的貌美,此去楼兰,定能扬北冀皇室风范。”皇贵妃补充着,“何况文穆名扬七国,又得帝宠,此去楼兰,国主定会好生招待,也显得皇上您诚恳有加。”
皇贵妃并不知帝王所想,一众表明让文穆出使楼兰,条条框框说的正得理,皇帝却有动摇,楼兰不是大国,他突然觉得也不必这样防范着,如果只为了两国盟约走这一遭,也就好办多了。
对方派过拂依,他一届大王朝如此斤斤计较,倒显得小气。
好吧,就让楼兰国主瞧瞧,北冀也不屑于打探所谓的敌情。
派一女儿家过去,也是有好处的不是吗?
“就按贵妃说的办。”皇帝转头,“去将军府传话吧。”
李仓领命,带着口谕去了。
皇帝陪了皇贵妃好一会,直到贵妃睡下了,他才迈步出去,殿外李仓安排人回来了,皇帝一时想到了什么,问他:“方才那闯进殿里的小太监说什么?”
李仓转了转眼珠子,道:“回皇上,那是中宫的奴才,说是皇后娘娘病情重了,底下的人害怕,来请示皇上。”
皇帝道:“皇后病情又重了?太医院没有去瞧吗?”
“都在呢,皇后娘娘病情恶化,太医们也束手无策。”
“那便多派些人过去,报给朕又有何用?”皇帝迈步走了走,李仓见皇帝似要回殿,就跟着,谁知皇帝又停了,叹口气问,“太子何在?”
“回皇上,殿下在中宫呢。”
皇帝纠结一会,松口,“罢了,朕也去瞧瞧吧。”
到底还是太子的生母,皇帝于心不忍。
这会儿,宫里的人来将军府传话,文穆正在欣赏兄长射箭,并未及时接到,叫钟缊一顿好找。
君少卿箭法也很是了得,这不知是第几箭了,根根射入靶心,文穆只觉得震撼。
“兄长的箭总能百发百中,文穆叹然。”
君少卿愧疚一笑,“难及父亲。”
“虎父无犬子,”文穆坚定道:“兄长来日可期。”
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