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使的日子眨眼就到了,这两日宫内众人没有闲着,就连文穆也在皇贵妃那儿学习楼兰礼仪,重规矩的小公主不敢有丝毫怠慢和松懈,出行这天,人满为患。
天上云层撕开一道口子,烈阳高照,射的人眼睛发痛。皇帝亲临,士兵们不敢懈怠,挺直着身子站如劲松,目不斜视。皇帝和皇贵妃站在高处极目远眺,太子送文穆到马车前,文穆和太子辞行,独自登上马车。
随行的侍卫婢女动身,马车缓缓移动,车轮碾过生硬的地面,向皇宫正门驶去。
文穆坐在马车里,心中想着一个人。
一直到车撵彻底行出皇宫,皇帝握住皇贵妃的手,贵妃对他回笑,安慰皇帝担忧的心。
为了文穆的安全,侍卫是皇帝精挑细选出来的,在这方面,少不了离痕的帮衬。
皇帝信他,这也难怪,何况就算皇帝不提,离痕也会主动请求这次的选人任务,对于文穆,他必须要有万全的准备。
城墙一处,男子墨发飞扬,目光如炬,凝望那渐行渐远的车马队伍,他的长剑配在腰间,眼睛里的深沉能吞噬了一个人。
“不亲自跟着吗?”
皇贵妃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离痕听得出她的声音,没有行礼,仍然保持刚才那站位,眼睛里的浓重情绪稍缓和了一些。
“娘娘怎么到这儿来了?”离痕不回头,声线平缓,不卑不亢。
皇贵妃绕到了他的身侧,伸出手,白嫩的长指捏着一封信,“自是来寻统领。”
离痕侧头,看见她手中信封,似没什么兴趣的问着:“什么东西?”
“文穆的信,”皇贵妃转头来看着他,故作高深,“托我交给一个人。”
离痕抬眼看她。
皇贵妃上前,用信纸挑了挑离痕的衣襟,“猜猜,是给谁的?”
他不会不清楚,对吗?
只见离痕低下眉眼,伸出手,一把按住挑着他衣襟的信封,在皇贵妃深意的笑容中接过信来,没有任何前兆,入手即撕,碎屑落下,这封信就算没有存在过。
皇贵妃靠近了他一点,“你让我怎么跟将军府的公子交代?”
离痕勾唇,“娘娘如果要交代,何必拿给属下看呢?您知道,我一定会撕了它。”
皇贵妃抚上了离痕的胸膛,一点点,穿过衣襟向胸膛里抚去,“瞧瞧,这可怕的占有欲。”
离痕握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
“统领这么喜欢文穆,本宫怎么相信,你会对苏家动手呢?”
“不要问我这种蠢问题。”离痕黑着眼睛,肃穆的样子凌人。
怕是又想到什么可怖的事了,皇贵妃笑而不语。
“少年,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皇贵妃抬步,一点点下了高楼,让身后不明所以的离痕留下一个并不重要的疑问。
远处的车马早已经不知行驶到哪里了。
还没有出京城,文穆正在马车里出神,脑海里回荡着皇贵妃娘娘的话。
那日,文穆去寻娘娘学些楼兰的礼仪,便被娘娘问起了关于她和卿哥哥的事,文穆吃惊不已,她从未对娘娘提及过自己的心事,娘娘怎就瞧出来了呢?难道是卿哥哥入宫那天,她表现的实在太不自然了,被娘娘给识去了吗?
文穆并非想要隐瞒,只是觉得时候未到,她和卿哥哥有名义上的“兄妹”之称,在还没有能够赤裸裸揭示这段感情的时候,文穆不想给将军府带来麻烦,她想着,等自己到了婚嫁的年龄,便去跟父皇坦白。
不知道行至何处了,理应还是朝歌城中,文穆掀起车帘查看,外面人声鼎沸,对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指点,文穆环顾一眼,轻轻放下了车帘。
一茶楼上方,少年凝着被放下的车帘,白袍飞扬,抬手对身后之人动了动手指,只听一声“属下去了。”
白衣少年点头,湛蓝色长袍的主人消失在了茶楼上方。
队伍走出了朝歌城,一些侍卫是走过楼兰的,于是看了四周的情况,其中一名带刀侍卫骑马赶到公主的马车旁,隔着帘子问:“公主,队伍已经到了朝歌边界,从这儿往南去,一时半晌是没有客栈的,我们是否要在此处歇脚,让大伙吃饱了上路?”
帘子动了动,掀起一半来,里面露出小姑娘精致的脸蛋,文穆探了探四周,说道:“也好,请安排大家去最近的客栈饱腹吧。”
侍卫颔首,“是。”
文穆浅笑,“麻烦您了。”
侍卫点头,驾马去了,文穆放下车帘,一会儿就听见了远处的喊声以及兵士下马的脚步声。
女婢在马车外小声询问,“公主肚子可饿了?奴婢去给公主寻些食物来。”
里面没有传来声音,倒是马车前面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以及掀帘子的声音,文穆探出身子来,婢女一瞧,忙上前去扶,文穆握着她的手腕走下马车。
“不必管我,你去和大家一起吧,前面过了朝歌,可就没有客栈了。”说着,文穆掏出钱袋来给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