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什么?期待北冀新的血液,期待碧血阁是那股血液,期待武林中人开始走向朝廷,期待情报网庞大的江湖人效力北冀朝廷。
沈焯愿意和他谈这个事情,他问道:“公子,还记得第一次交易吗?”
第一次,君少卿与碧血阁的相撞,与沈焯的交锋,有关于文穆的交易,他怎会忘?
“记得。”
沈焯说道:“所以,公子还欠碧血阁一份情,现在,我想要讨回那份情。”
当然,这是碧血阁该得的。
第一次交易之后,君少卿谨遵碧血阁的规矩,给沈焯送来大批酬金,但沈焯没有收,他有问过,沈焯只说欠着,具体原因没有解释,从那个时候开始,君少卿就从沈焯身上看到了某种目的,所以对沈焯方才的言辞持有怀疑的态度。
现在,就是那份情该偿还的时候,或者,是沈焯目的揭露的时候。
“我要碧血阁走进朝廷。”沈焯一字一句道。
不知是君少卿猜到了什么还是这就是他想要的,他并没有露出十分惊讶的神色,不转头看沈焯,目视前方,优雅从容的说道:“以什么方式?”
这下轮到沈焯吃惊了,“公子?”
君少卿道:“碧血阁,想要走正规途径,还是?”
“你就不惊讶?不怕碧血阁目的不纯?”
“不怕。”君少卿字正腔圆,一番信誓旦旦流露,这是一种信任。
沈焯不纠结这个了,只是佩服的看着他,“公子莫非早猜到了?”
君少卿笑而不语。
“好吧。”沈焯道:“不瞒公子,碧血阁从我一手建立开始,就是在等一个时机,也许说出来公子不信,碧血阁也有忠肝义胆之士,他们也有自己的抱负和想行使的权利。”
“为何不信?”君少卿道:“这天下以人辨善恶,而非是一个派别。”
“只有公子能这么认为,碧血阁的存在本就是黑色的。”
“是因为那些交易?”君少卿猜测。
沈焯点头,“给钱就干,只要钱够了,什么人碧血阁都能给你挖出来。”
包括皇族。
君少卿不以为意,“既然是交易,就是买卖,买主肯与碧血阁交易,就得付得起代价,这是规矩,而不是被指责的借口。”毕竟,没有谁逼着自己去找上碧血阁做交易,不管碧血阁定了什么规矩,一旦下定决心找上碧血阁,就得守着他们的规矩,君少卿众是正经人家的好儿郎,可这也并不是他轻蔑江湖规矩的理由。
他懂这个道理,他也遵守江湖的规矩。
难得有人这样正视碧血阁,这让沈焯心里暖暖的,“我果真没看错人。”
君少卿挑眉,“嗯?”
沈焯道:“公子来年行官,上战场,可敢带我碧血阁的人进军营?”
北冀礼法,江湖中人不允许踏进朝廷军营半步,这就像是负了重罪的犯人,他们不管武功怎样,身怀怎样的绝技,不准许就是不准许,皇帝定下过规矩,牵扯江湖的人通通不准进入军营,军营需要的是身家干净的男子,而不是来路不明的江湖术士,沈焯和他的碧血阁,在北冀礼法中属于被禁的后者。
这个礼法多有不人性处,父亲曾和皇帝讨论过这个事,君少卿知晓,父亲最爱惜人才,可是军营就是军营,它禁止身份背景不干净的人进入,皇帝有他自己的考量,君王认为背景不详的江湖人会危害军队,更怕有人混迹其中,做些不上道的勾当,这个礼法是在皇帝登基后的三年设定的,当时正是皇帝与丞相帝幽走的最近的时候,父亲君瑾就是再想如何,也过不去被皇帝器重的丞相帝幽那关。
这条律法已经存在多年,时间长了,就已经成熟了下来,也没人再去反驳争议了。
可这条律法使大量的高手流失于朝廷,这是绝对的,沈焯今日代碧血阁向他提此事,君少卿很感谢,他自己也心中明朗,沈焯和他的碧血阁很不简单,而且还有魏冕将军的公子在其中,这更说明,沈焯真的在谋划这件事,而且谋划了多年。
他想为碧血阁正名,然而,君少卿想为江湖人正名,为流露在外的忠义之士,被北冀律法限制的高手正名。
两人一拍即合。
君少卿严肃道:“只要碧血阁敢投军,我就敢带他们上战场。”
他有什么可怕?为北冀打天下有什么可怕?和自己的友军上战场有何可怕?他不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他只是一个知道“战友”二字意义的儿郎。
沈焯没有再开口说话,他的目光里情绪太多,凝视着君少卿,似乎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这个少公子的心底去,他让他吃惊,让他震撼,让他知道,他没有跟错人。
当与君少卿交易的第一天起,沈焯就已经盯上了他,先是魏恩试探在先,再是他亲自上阵,到现在几番对垒下来,他完全可以确定这个人的品性,很正直,很诚恳,深谙世事,刚毅果敢。
他身上有一股血气,那种让人想要跟随,臣服的领袖气质,可面上看,他是那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