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殿顶潜入了华清殿,走到殿中央,埋头于公务的冀尔淳还没有发现他,倒是蜷缩在他脚下的大黑猫忽然站了起来,凶猛地“喵呜”了一声。他轻声叫道:“阿淳。”
忽闻轻声的呼唤,冀尔淳头皮一阵发麻,这世上只有一个人是这样叫他的,那就是阿黑。他抬头,只见阿黑满脸笑意,他亦扯动了僵硬的脸,硬是挤出一个虚伪的笑,站起身走向金弈尘,问道:“阿黑,你怎么来了?”
金弈尘看到他一身高贵的龙袍,想要跪下行礼,冀尔淳扶住了他,说道:“阿黑,免礼。”
门外一道人影影影绰绰,守门的宫女恭敬地问道:“陛下,您有什么事吗?”
冀尔淳声音威严地回应道:“朕无事。”
门外宫女重新站好。
冀尔淳将阿黑带到隔间里,黑猫亦跟了进去,他关上门,做手势请他坐下,再问:“阿黑,你怎么忽然来了?”
金弈尘不敢坐下,站在他跟前作揖道:“陛下,此次彦清前来,是有事想求助于您的。”
冀尔淳反而对他的名字感兴趣,笑道:“彦清,这是你现在的名字吗?来,坐下说话。”
金弈尘作了一揖,听令坐下,不卑不亢地回答道:“那次陛下不辞而别后,彦清便被一个仙长收养,他赐予我姓名金弈尘,字彦清。您不辞而别,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金弈尘忽然看见,冀尔淳腰间挂着半块残玉,玉上雕刻着朵朵樱花,还有一个丽字。这不就是自己从襁褓中就带着的那块残玉吗?以他现在的地位根本不缺少无瑕美玉,没想到他居然还带着这块残玉,想必他是真的很喜欢这块玉。
冀尔淳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块断玉上,脸色刹时变了,连忙讲话引开他的注意力,“其实,其实那次朕不辞而别……”他硬是想不出一个原因,便一笔带过,“太久了,不是太记得了。”
“嗯!”金弈尘点点头,他相信他说的是真的,毕竟十几二十年前的事了,不记得也不奇怪,他继续刚才想要求助于冀尔淳的话题,“陛下,彦清的师父被人抓进宫里的,能否请您帮忙找一下?”
“你的师父?他犯了何事?”原来是让他帮忙找人,冀尔淳暗自松了一口气。
金弈尘摇摇头,“师父并没有犯事,是佘凯的手下金景平带人将师父抓走的,佘凯素爱炼丹术,而彦清的师父又精通炼丹,可彦清去过炼丹房,并找不到师父,在宫中找人,犹如大海捞针,所有我才出此下策,找陛下帮忙。”
冀尔淳微笑着,想了想,道:“你有事来找朕,非常明智,朕也会尽力帮你的,你师父叫做什么名字,朕派人打听一下,不过也许要耗时一阵。”
金弈尘大喜,赶紧站起身作揖谢道:“多谢陛下,彦清师父叫做南翁鬼医。”
冀尔淳点头,“嗯,你在这里等消息,朕去去就回。”
金弈尘再次作揖谢道:“劳烦陛下了!”
冀尔淳出了华清殿,回到寝宫,宣了佘凯。
佘凯领旨后速速觐见了陛下,冀尔淳问他:“佘凯,你是否抓了一个叫做南翁鬼医的人进宫炼丹?”
佘凯答道:“回陛下,人是抓了,但是并非抓进宫里。”
冀尔淳好奇道:“哦?那是关在哪里?”
佘凯回道:“臣奉皇后娘娘之命抓有经验的炼丹师制作丹药,这些人臣都安排在一个秘密的地方。”
冀尔淳听他的话隐喻对他隐瞒之意,有些不悦,“连朕也不能说吗?”
佘凯见龙颜不悦,当即说道:“不是,在……”
“罢了!”冀尔淳对炼丹没有兴趣,不想知道关于炼丹的事,“这人的徒弟来找朕了。”
佘凯震惊道:“他如此大胆潜入宫中了?陛下有无受伤?”
冀尔淳沉这一张脸,喝了口茶,说道:“朕并无大碍,此人正在华清殿中,你去处理吧。”
佘凯领旨:“臣遵旨!”
他准备下去之时,冀尔淳往他招手,吩咐道:“确保万无一失。”面色冰冷无情。
“是!”佘凯退了下去。马上让人准备了撒上毒粉的燕窝粥,送进了华清殿的隔间中。
金弈尘见有宫女来时还很惊讶,听闻是陛下怕他等饿了,特意命人送来燕窝粥,他受宠若惊,目送那宫女离开后,便开始吃粥,毫无防备。第四口粥还没放进嘴中,忽然间腹部像是被几十根针不停抽刺一般,剧烈地疼痛起来,他吃惊地看向燕窝粥,忍痛将随身携带作为针灸的那包银针取出来,探入粥中试毒,抽出来时,银针已然发黑。
“为什么?”金弈尘喃喃说道,向后踉跄一下,捂着疼痛难忍的腹部,只觉肠子都搅在一起,胃部像穿了十几个孔一般,疼得直不起腰,扶着椅子,颤抖着手翻出怀中一颗用布包着的救命丹,红枣一般大小的丹药,囫囵吞下肚子,硌得喉咙发疼。
这救命丹果然凑效,吃下去后不消半刻,腹部的疼痛缓解了不少,不过还是头晕发涨,胃部翻涌,他弯身,将手指放进嘴中,催吐。他扶着椅子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