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已是卯时,太阳爷爷也刚露出了半张脸,只不过现在是在洞里头,没法知晓时间罢了。
乔珊珊蜷缩在角落,看着这一屋子的妖,眼里布满恐惧,心里喊道:凌公子,你赶紧回来吧!姐姐,你赶紧醒过来吧!
凌子煊辗转走了几个地方,才在华清殿内找到冀尔淳,他躲在殿顶上,揭开了一片瓦来看他,这人不在自己的寝宫歇息,也没在素妃的寝宫内歇息,更奇怪的是,他竟然十分专一,没有纳妃嫔。
冀尔淳正在穿衣,身旁的黑猫朝着瓦顶凶狠地“喵呜”一声,冀尔淳生疑,抬头朝殿顶望去。
忽然一个极快的黑影从窗外闪了进殿,犹如一阵风一般来到了冀尔淳的身旁,冰冷尖锐的利剑抵在了他的咽喉上,他抬起正在整理黄袍的双手,挺直了腰杆半点不敢动,连颤抖都不敢颤抖一下,只要他稍微一动,锋利的剑刃就会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一条吻痕,他还是挺沉稳的,声音半分不颤,微微一笑,说道:“有话好说,你要什么朕都能给你。”
黑猫盯着凌子煊,弓起腰身,全身毛发竖起,狠狠地“喵呜”一声。
“哼,朕?”凌子煊冷笑一声。
冀尔淳听到他如此古怪的发问,只觉声音好生熟悉,猛然想到,眼前的人该不会是——雍王?!可他不是早已死了吗?冀尔淳问道:“你是?”他说着,给黑猫打了个眼色。
“别动!”凌子煊握紧了流光,冷冷说道,“说,金奕尘在哪里?!”
原来是来救人的,冀尔淳一笑,道:“这位大侠,如果你能放了朕,一切好说。”
凌子煊知道他生性狡猾,不能轻易相信他,便道:“带我去!要是你敢有什么动作,我的剑可是快得很啊!”
冀尔淳说道:“可是,朕还要赶着上早朝。”他边说,边看着猫眼珠子里面的倒影,猫一只调整着地方,他终于看清了身旁的人长何模样,惊诧地说道,“雍王?!”
凌子煊听他这样一叫,愣了下,黑猫趁势扑了过去,利爪狠狠抓了下凌子煊握剑的手臂,凌子煊挥剑劈向黑猫,黑猫从窗户逃了出去,冀尔淳亦从他的剑中逃了出来,转脸看向他,脸色骤变:“果然是你!”
凌子煊将剑指向他,目光锐利,冷冷道:“我今日就杀了你,给兄弟姐妹们报仇!”
冀尔淳皱眉,目光楚楚可怜,神情十分无辜,“朕并不知道柳如素杀光了所有的王爷与公主,朕也是姓凌的啊,怎么会忍心杀掉他们呢?”
凌子煊冷笑道:“你也知道你是姓凌的?你以为你将责任全都推给了她,你就会毫无罪过了?”
冀尔淳低头,眉眼满是悔恨,“我知道自己罪不可恕,我恨柳如素,可我更恨自己,竟然相信了她!以前我并不知道她是妖精,我与她在宫外已经认识,我救过她,她说能帮我进宫,讨回一个公道,我压根就不想成为皇帝,我只想为我那在宫中冤死的母亲讨回公道,后来柳如素的确帮我讨回了公道,还扶助我坐上了皇位,可是却杀死了我所有的兄弟姐妹,我恨她,可她用仙物救了母亲,是我最大的恩人,我不能恩将仇报,也不能将血海深仇忘得个一干二净,我只能给她一个皇后的位置,疏远她,与她做名不副实的夫妻。”他说得动情,也不再高高在上的称呼自己为“朕”,神情愧疚,双眸竟然闪烁着点点泪花,“今日知道你还活着,我很高兴。”
凌子煊听完他说的话,缓缓将剑放下,放回剑鞘之中,听他这么一说,也是被柳如素隐瞒着,毕竟血浓于水,谁会忍心杀光自己的兄弟姐妹呢?
冀尔淳见他被动摇了,又说道:“既然你没死,我会将皇位交给你,反正我也并非是治国之才,而且处处被柳如素牵制,她挑起战事,搞得民不聊生,我实在是不想再做这个皇帝了!”
凌子煊的语气和缓了许多,淡淡说道:“此事日后再谈,金奕尘呢?你为何要抓了他?”
冀尔淳轻叹一声,解释道:“并非是朕要抓他,而是佘凯,他是柳如素的党羽,他喜欢炼丹,抓了南翁鬼医,听闻鬼医的徒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还要将他的徒弟抓了,帮他炼制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