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子煊看着她声情并茂地说着,可这是冀尔淳的母亲,他被冀尔淳骗过一次,不会再被他的母亲骗第二次!
他冷冷一笑,“哼,好一个冰释前嫌,说得着实令人感动!”
丽太后蹲下,缓缓将地上撒出来的饭菜捡回食盒中,说道:“这些是纯太妃与几个妃嫔的饭菜,都撒了,我要回去再弄一些来。”她收拾好,站起身要走。
凌子煊听到纯太妃三字内心一抖,截住她的去路,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这些是纯太妃的饭菜?纯太妃还没死?!”
丽太后泪水盈盈的双眸望向他,点了点头。
凌子煊紧握她的手腕,“带我去见她!”
丽太后被他抓疼了手腕,挣脱开他的手后,缓缓走进方才那个房内,指了指第一个木桶。
凌子煊看着木桶,只觉心跳加快,呼吸急促,他不敢相信,再次看见他的养母纯太妃时,她已被人做成了人彘,他颤抖着手伸向桶盖,久久不敢打开。
丽太后静静地站在一旁看他,现在这个结局,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倘若早知如此,她决不会重生再为人。
凌子煊重重地闭上双眼,紧皱眉头,用力地将木盖打开了,一阵臭味迎面而来,他缓缓地睁眼,眼前的事物令人作呕,里面的纯太妃被人砍掉了四肢,头发眉毛尽被剃去,双目紧闭着,像一只牲口般被放在木桶中养着,她的身体动了动,张了张嘴巴,咿咿呀呀地发出难听瘆人的破音。
“母后!母后!”凌子煊喊了几声,纯太妃都没有应答。
“她被挖了双目,被铜注入耳内,割去了舌头,再也看不见、听不到、说不得了。”丽太后说道,“她应该是饿了。”她将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将没被污染的部分喂给纯太妃吃。纯太妃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吃得啧啧出声。
凌子煊流下两行热泪,他不忍再看下去,后退几步,知道后背碰触到墙壁才停了下来,身体软软的靠在墙壁边上,喃喃问道:“到底是谁做的,为何要这样做?”
丽太后边喂纯太妃吃东西,边说:“那日柳如素经过冷宫,听到里面一片吵闹,原来是里面的弃妃在玩闹,载歌载舞,玩得十分开心,柳如素便觉得将她们关在后宫对她们的惩罚力度还不够,回去后,就找来了几个刽子手,将她们都做成了人彘,事后来亲自来查看一番,十分满意。”
凌子煊攥紧双拳,咬牙道:“好一个十分满意!”
丽太后又道:“幸好纯太妃与三个妃嫔生命顽强,才得以活过来,其他人全部都死了。”
凌子煊悲恸地看着丽太后一口一口地喂纯太妃吃东西,纯太妃犹如畜生一般,吧唧吧唧地吃着,可却比畜生还要凄惨很多,起码畜生能听到,能看见,她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般苟延残喘,他可以想象得到,纯太妃的内心是多么的恐惧。他忽然走到花园里,折下一根尖锐的树枝,走到纯太妃前,高举着木棍,朝纯太妃的脑袋用力刺了进去。
“啊——”丽太后尖叫一声,手中的饭菜撒了一地,鲜血溅了她一身,她惊诧地看着凌子煊,“你这是在干什么?!”
纯太妃呕了一口血,抽搐几下,就断气了。凌子煊心如刀割,别开脸不看纯太妃,将木盖子盖上了,声音沙哑道:“与其让她这样痛苦地或者,倒不如让她早升极乐,我想这也是她所希望的。”
丽太后也觉得他说得对,凌子煊又将另外三个还活着的妃嫔都结束了性命。丽太后说道:“我们一起将她们给埋了吧。”
凌子煊清楚自己身处险境,不敢再逗留,更何况,就如乔子湄所说的一样——“人死如灯灭,埋不埋也一样。”他缓缓说着,就要离去。
“等一下!”丽太后叫住了他。
凌子煊回头看她,只见她欲言又止,踌躇片刻,终是说道:“你能带上哀家一起出宫吗?”
凌子煊只觉好笑,“你好好的放着太后不做,非要跟我走,你就不怕你的乖儿子找不到你会担心吗?”
丽太后低头,苦笑一声,“他不是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