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人实在是放心得很,只怕我们应酬权贵子弟手头紧,我阿爹还咬牙卖了几百亩良田,托那阮贼的人送了过来……”
“那银子呢?”
“自然是被那阮贼霸占了!”
这也太惨了吧?人财两失啊!白闻秋和路易斯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同情。
“那你怎么会被他害死了呢?”人财两得,那个阮度不是应该牢牢把齐同舒攥在手心,慢慢榨干齐家家财吗?怎么会杀了他呢?
“自然是因为我想杀了他。” 齐同舒冷笑一声,“那贼子尝到好处,知道我家小妹还有两年便要及笄,竟然想让我写信回家,让家里将我家小妹也送过来,说是要在长安城替小妹寻一门好亲事……呵!我若不杀了他,真叫这贼子得逞,如何对得起阿爹阿娘?”
看了看齐同舒美艳无双的容貌,白闻秋和路易斯不由一阵沉默,心里对那无耻的阮度不由有些犯恶心,连人家未成年的妹子都惦记上了,还是人吗?
“你要杀他,怎么你自己也……”路易斯不解了。
齐同舒一阵沉默,半晌,面色赧然道:“我在大都护府找到了一些断肠草花,晒干了与忍冬混在一处,想哄骗那阮贼喝下,谁知、谁知那阮贼竟早有防备,命人擒住了我,将那一整壶断肠草茶汤灌入我腹中……”
“这也太狠毒了!”阿季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厨房走了过来,听到这里,眼圈一红,哽咽道,“不会推磨,烧火你总会的吧?郎君,香婆婆年纪大了,咱们将齐公子留下来烧火吧?”
齐同舒:“……”
“难怪你斗不过他,这个阮度,只怕绝非你想象的那般,只是个利欲熏心的小人,” 白闻秋却是突然想到了一点,沉声道,“长安距离此处只怕尚有数百里,他不将你埋在长安城附近,却偏偏费了这么大精力,让人将你的尸身搬运到白虎岭,只怕是背后有高人指点。”
“什么?这里距离长安城数百里地?” 齐同舒惊呆了。
“而且,鬼魂一旦进了这白虎岭,就出不去了哦。”路易斯同情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新狱友。
齐同舒:“……”
“不行!我一定要出去!我要杀了阮度!我要报仇!” 齐同舒瞬间狂化,一双美目赤红,周身隐隐竟有一股浓郁的黑气笼罩。
“郎君!这位齐公子天赋绝佳啊,刚死没多久,就有这样浓郁的鬼气了,咱们留下他吧?”阿季又找到了一个收留齐同舒的理由。
“你若不信,尽管去试试,若是撞到结界、魂飞魄散,只怕你非但报不了仇,连家人也护不住了。” 白闻秋冷笑提醒道,“那个阮度弄死了你,定然不会甘心,说不定,现在他的人已经拿了你的亲笔信,到你家去接你小妹回长安城了。”
“不!我没有写信!我没有!” 齐同舒大惊失色。
“你也是读书人,应该知道人的笔迹是可以模仿的。” 白闻秋残酷无情地提醒他,我要是你,就赶紧写一封亲笔信托人送回家,报仇,有的是机会,家人的安危才是最紧要的。”
“等到那阮度接走了你妹子,再找人去搭救,就麻烦了。”
齐同舒呆了呆,忽然屈膝跪下:“求大王救我阮家老小性命!”
“起来吧,我不做无本买卖,你替我做十年书童,我便命人替你去阮家送信。” 白闻秋素手支颐,面无表情地看着齐同舒,“你被那阮度蒙骗过,应该知道,无缘无故的好意,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我不骗你,但是,你可以与我交换。”
“同舒愿意!多谢大王!” 齐同舒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答应了。
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如果他真的出不了这白虎岭,没办法送信回家,难不成,便这般眼睁睁地看着那阮贼将他妹子哄骗到长安城为所欲为?那些长安城权贵的恶心手段,他饱尝过,又怎能忍心让年幼的妹子跌落那可怕的深渊?
“很好!阿季,取纸笔来,白栩,把你手下飞的最快的信使叫来。” 白闻秋满意地拍了拍手,仿佛想到了什么,又面带笑容地补充道,“对了,再叫个信使,帮我带个口信给孙悟空,就说,长安城太常少卿阮大人家的嫡次子阮度,得罪了我,且鱼肉百姓、家财万贯、十分富有,他知道该怎么做的。”
“记得告诉他,若是发了大财,别忘了哥哥我就是了。”
无道之人、不义之财,不正是劫富济贫的江湖游侠们最爱的标配?
路易斯:“……”这个白骨精,真的太像他那伟大的主子德古拉伯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