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极快的驶出雀州城门,一路上除了被车轮卷起的尘土再不见有他人追随。
红仙娘撩起一角帘子微皱着眉头瞧着那偌大的城门沉沉的闭上,方才松下一口气,撂了那帘子端正了身子。
康灵面色一直不好,紧握着月媚的手,好似受着万分的,“红姑娘,我家……那些人,可追出来没有?”
她已经被康家背弃,从此以后再算不得是康家的小姐,自然也就不能算作是一家人。
月媚闻言看了她一眼,眼中颇有些担忧。
后者捏了捏她的手掌,给予了一个安定且又苍白的微笑。
红仙娘只作没瞧见二人的动作,语气也和和缓缓的,启唇微笑,“那城门都关了还是子靖有主意,他们哪里也断然想不到咱们会在城中逗留一日再走。追咱们的人早不知往哪条路跑远了,这会子定然是安生了。”
白子靖闭着眼睛靠着软垫假寐,听见女子的话才睁了眼,了一下坐姿想坐正来,红仙娘急忙来扶。
“多谢!”白子靖挑眉一笑,拍拍女子的手背,方才正色道,“追咱们的人此刻也该回来了,康家这会子怕是已经乱成一团,也顾不上再派人手咱们走官道便是。只是这一走……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最后一句话却是对康灵说的。
有些话白子靖不方便说,只好由仙红娘代劳,“康灵姑娘到底还是出身于康家,血浓于水的亲情到底是分不开的,若是……若是你还念着亲族,大可不必与我们一道走,想来你回去低头认个错,此事也算是揭过了。”
站在白子靖的立场上,自然是不希望康灵再回去,只是人心是最难左右的,总不能强压着别人离了家人叛逃出走。
若康灵狠的下心不再回去,那他也必不会坐视不理,与她一个安身之所又有何妨?怕只怕康灵还对康家心存念想,日后被人拿来借题发挥,却是一大祸害。
月媚听了这话倒是先起了波澜,却也表明,“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的了,若还因此没了家,又叫我如何过意的去?你不必担心我,月媚一身贱骨,总有法子活动下去。”
这一番话虽不是她所愿,却也是真心实意的,无论康灵做出什么决定,月媚都不会有二话。
康灵将每个人的反应收入眼底,抿了唇,半垂着眸子不语,良久后才轻笑一声,“回去?我倒是想回去……”
月媚心中一沉,眼中含泪,却也很是理解,正要说些什么,又听她道,“可我又能回哪里去?于私,我哥哥能对我下杀手,康家已经没有我的一席之地了,自此以后我再非康家人。于宫……我爹他们做的事都是天理不容的,康家迟早有一天也会覆灭,我……实在不必再念着了!”
抱着一股决绝,从座上滑落“扑通”一下跪在白子靖身前,以头碰地,“只求公子生怜,能容我们姐妹二人一个安身之地,便是在府上做个使唤丫头自做自吃也是使得的,万望公子垂怜!”
“灵儿!”月媚眼中汪着一捧泪,她是个奴才便也罢了,可康灵却是个大家千金,哪里吃过这等苦?若非她何至于如此卑微?她也再坐不住,随之跪下,“求公子垂怜。”
白子靖却重新闭了眼,却勾起手指挠了挠红仙娘的掌心。
红仙娘瞪他一眼,倾身下来扶起了地上两个梨花带雨的美人,摸了摸那凌乱的发髻,轻叹一声,颇有些感同身受的意味,“二位妹妹快快起来,往后咱们便是一路人了,不必再说些如此见外的话!子靖既管下了此事,自然也不会弃你们于不顾的,可安心罢!”
康灵点点头,又重复了一遍,“我和月媚从此便是府上奴婢了,定会本本分分的不惹事,做牛做马也好也会公子的大恩!”
白子靖莞尔,指了指红仙娘,“不必报答我,不过举手之劳。既你们要去我那住下,我便有几句话不得不嘱咐你们。我府上没什么规矩,你们不必如何拘谨,只是有几个丫头被我宠坏了,脾气不大亲和。若欺负了那么也别忍着,只找她去管便是。”
说的便是他身边那春兰秋雅四个丫头了,那四个丫头在他身边倒是乖巧,却也不是什么省事的,只怕不会对康灵她们太过友善。
他此举还有另一重意思,红仙娘与他到底没有个正经名分,怕康灵看清她,才直接点出红仙娘在府上地位,大小事都做的了主。
康灵眼神暗了暗,直起上半身,转而向红仙娘的方向拜了拜,“康灵再次拜谢!”
红仙娘睨了白子靖一眼,有些无可奈何,心中却又是泛起一丝丝甜意。
一路上畅通无阻的回了央都,刚进了城门便打发走了车夫,康灵自告奋勇的驾了车。
……
春暖因着白子靖离了央都又久久未归,成天的便扒拉在门口往那街口探,恨不能长对千里眼出来才好。
这几日甚至连在大门口扫洒的活都给抢了来,也不顾兰芝、秋雅和菊香三个人笑话她,一天五六遍的来,兰芝笑话道,怕是满央都怕是都没一户人家有这样干净的大门口。
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