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尉气的吹鼻子瞪眼,“简直是一派胡言,丞相大人可要慎言!”
白子靖一扭头,笑的妖异,“不知太尉大人可知道邬扶光?”
“自然知道,他是雀州大将军。”柳太尉赶忙答道,生怕白子靖又嘲讽他什么都不知道。
白子靖,“不错,邬扶光确实是雀州的大将军,却也是此次叛乱的罪魁祸首,若非是他联同康家,怕是康家还没有这个胆子敢作乱。陛下又何须微服出宫平乱?这都是太尉大人惹下的祸事,太尉大人还不知罪么?”
邬扶光是雀州大将军,手中又掌控雀州的全部卫军,素日里惯会肆意妄为,简直令人发指。
而康家又将一个女儿嫁给了邬扶光,目的就是联姻,两边一联合,怎会不生动乱?
一个堂堂太尉大人,竟连这个也未能察觉到,不管是真是假,他也都是难辞其咎。
白子靖作痛心疾首状,“陛下原是坐镇央都主持大局即可,可就是天下百姓我朝安宁,也是太尉大人这老臣的脸面,这才冒着危险前去平乱。怎料太尉大人非但没有半点感激之意,如今还在这里大加指责,实在……唉!”
这一声“唉”包含了多少心酸无奈,简直是闻者落泪。
不光是其他人,连当事人穆卓临也都听的一愣一愣的,摸摸下巴,心道,原来还有这么个玩法,自己果然还是比不上子靖狡诈啊!
柳太尉的脸色……已经黑的与锅底一般颜色了,今儿个明明是问穆卓临的罪责,怎么被白子靖三言两语一搅合就成了自己的罪过?
嘴里无话可说,可那眼刀子咻咻咻的甩过来,恨不得剐下白子靖的一身皮来。
正是僵持之际,忽又闻另一声悲呛,“陛下,冤枉啊!”
白子靖瞥了一眼过去,扯着面皮子露出一丝笑,“我道是谁,原来是咱们的御史大夫康友仁康大人!不知御史大人又有何高见?”
康友仁一拂衣袍,径直跪了下去以头抢地,口中大呼,“康家冤枉,乃是受那邬扶光的胁迫,并非康家本愿,还望陛下明察,还康家上下一个公道啊!”
柳太尉见有人掺和进来,便悄悄的退了场开地方来给他们斗法。
穆卓临这会子没戏可看了,只好重新端坐起来,换上了严肃的面孔,“底下跪的可是御史大人?”
“正是微臣。”康友仁露出一丝愤慨,“那邬扶光身为雀州大将军,手握实权,实则掌管着雀州的生杀大权。这样的人若生了异心,实在不是一个区区知府可以阻拦。对于康家谋反一案,其中冤屈甚多,微臣敢以性命担保,此事乃是邬扶光主事,余者都是被逼无奈,还请皇上明察!”
好一阵的哭天抢地,康友仁哭诉完却是一片寂静,穆卓临还没开口,谁敢先说话?
康友仁心里头直打鼓,正酝酿着要不要再说点什么,先下手为强,免得到时候又被谁一搅和失了主动权。
他便又直了直身子,“陛下……”
“大胆!”穆卓临忽然大怒,抄起手边的奏折看也不看就丢了出去,打在底下人的官帽上“啪嗒”一声一齐落了地,那花白的头发便散下一地来,好不狼狈。
康友仁脑门一疼,“哎呦”一声向后跌去,连官帽也来不及捡,唬的他手脚并用的爬回来跪好,“陛下这是做什么,微臣冤枉啊!”
穆卓临冷笑,拿了一本折子一下一下的敲在把手上,一声声响的极脆,“方才御史大人说康家冤枉,这会子又说自己冤枉,那到底是谁冤枉?是了,朕竟忘了御史大人你……也是姓康的,本就是同根生,如此维护康家安危,倒也是在情理之中了。”
“陛下怎可如此怀疑微臣衷心?”康友仁心里头一咯噔,立马摆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做过,我很冤枉的表情出来,“微臣对陛下的忠心可昭日月陛下明察!”
穆卓临却丝毫不为所动,像看个跳梁小丑一般,扭了扭脖子问道,“那雀州知府康恩为不是你康家人?你不仅是朕的御史大夫,还是雀州知府的叔父,这里头的渊源怎的也没听御史大人提起过?”
上一刻还是笑眯眯的模样,下一刻却是风云突变。
穆卓临脸色一下子沉下来,抬手冷声宣布判决,“殿上御林军何在?御史大夫康友仁,与雀州知府狼狈为奸意图谋害我朝根基,其罪不容赦!即刻起罢免官职,打入天牢,择日问斩!”
“什么?”殿上众人大惊,万万没想到今日不是穆卓临也不是柳太尉,竟是御史大夫遭了殃。
一个御史大夫说斩就斩了,也还没经过大理寺定罪,未免太过随意了些。
可纵使众人觉得有些不妥,却也没人敢在穆卓临盛怒时触他的逆鳞,一个个只顾着低头,只求别把火烧到他们身上来。
康友仁吓的整个人都傻了,待反应过来时御林军都已经走到了殿上,吓的腿直发抖,大喊着,“陛下明察,微臣冤枉啊,微臣冤枉!”
穆卓临大手一挥,“拖下去!谁敢为他说话,小心自己头上的乌纱帽!”
这一番话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