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花店不欢而散,颜以轻冷着脸把她送回学校。
“砰——”地一声,车门被关上,叶子陵还未站稳,颜以轻招呼都没打“噌——”地一声把车子加速开了出去,叶子陵身体往后仰了仰,被吓出一身汗,她捂住脑袋长长地叹了口气,又在楼下怔怔地站了半晌才起身上楼。
宿舍依然是她一个人,她的在职舍友上半个学期把课上完,这个学期就只有两门课的学分要修,来的次数越发少了。上个学期叶子陵替她点过几次到,结课的时候她人来了一次参加完考试又回去。从研一开学到现在,两人见面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前不久刚刚开学,她从老家带了许多土特产,特意给叶子陵邮寄了一些过来,当时她人不在学校,叫人放到宿舍,一直都没拆开。
刚进宿舍,带着泡沫的包裹就映入眼前,一个半米多高的泡沫箱被放在宿舍地上,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丝丝海鲜的腥气。
叶子陵突然想到什么,摸出手机准备看一下聊天记录,一阵铃声响起。
香香小心翼翼的声音传了过来,只听她在电话里面支支吾吾道:“老、老板,我有个事儿要跟你说一下。”
听那声音,这小姑娘几乎要哭了。
叶子陵赶紧问:“怎么了?你哭什么?”
“我、我没哭!”小姑娘抽了抽鼻子,嘴硬道。
“行,你没哭。乖,发生什么事?”
“就是、那个、那个……”
“哪个?”叶子陵一头雾水,香香和她其实算不上朋友,平时的联系也仅限于工作,这会儿这是怎么了?
只听那头小姑娘似乎又要哭,她连忙说:“哪个?你直说,店里发生什么事儿了,张叔处理不了?”
“张叔没在。我一个人在看店。就是你那个男朋友他……”
香香胆子小,被颜以轻杀个回马枪的狰狞面目吓得不轻,支支吾吾好半晌终于把话说了明白。
颜以轻把她送回来之后,仿佛是气不过要存心叫她破财,又折了回去,满脸冰霜地进门,大手一挥把店里的鲜花全都要了,并且还要香香当场给他全部包好搬上车,香香叫了两个好不容易收拾好,结果颜以轻又把目光朝向了墙面上的那辆山地车和架子上那几盆半死不活的杂草。
香香心道不好,其他的也就罢了,架子上最不起眼的那几盆杂草是叶子陵的实验材料,放在这里叫她种,于是在颜以轻提出把这几盆丑东西也搬上车的时候,香香迟疑了,试探地说道:“要不,您先和叶子姐打个电话问问?”
这种实验室的突变体材料,最好不要流到自然界。
虽说这些草一直不结种子,但也怕万一,叶子陵说过,这些草理论上是可育的,但她种了这么久,不到抽薹开花就衰老死亡了。
但是她的建议眼前这个英俊得过分的男人根本不听,只见他蹙了蹙眉头,冷漠的眼珠看了她一眼,说:“行啊,你去说。”于是她眼睁睁地看他把那几盆草收拾收拾,最后把那辆山地车也搬走了,留了一句“你老板付账”就扬长而去。
香香欲哭无泪,站在空荡荡的店里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办,整个店几乎都被搬空了,就差把收银台搬走了,这和抢劫有什么两样!
这个男人真是太可怕了,就算是两人吵架,摔个花瓶什么的也就算了,搬空整家店什么的,这也太幼稚了!
日子还过不过了?!
等她回过神来赶紧给叶子陵打电话。
“那几盆草全都搬走了?”
“对……”
“有结种子的吗?”
“……貌似没有。”
“貌似?”
“应该没有。”香香不太确定,又快要哭了,“我、我我我前几天和人换班没在,叫其他人照看的那些草,我我我我今天下午刚回来,还没来得及看……”
叶子陵道:“行,我知道了,没事。”
“下次他要再这样,直接报警明白吗?”
“……明、明白了。”香香几乎要呆了,巴巴道,“可、可他不是你男朋友吗?”
“……”叶子陵果断道,“这次就算了,记我账上。辛苦了。”
叶子陵“啪”地一声挂断电话,想了想,先把宿舍中央的那个大泡沫箱给拆了,果然,里面干冰还未挥发完,冒着丝丝白气,干冰中间一摞一摞地帮着十几个大闸蟹。
嗯?这个季节哪里来的大闸蟹?她这个室友姐姐也真是费心了。
她想了想,掏出电话拨出一个号:“璐璐师姐,我这儿有几只蟹,你拿去和大家一起吃啊?好,钥匙放门框上,你直接过来,我有事出去一趟。嗯嗯,好。”
挂了电话之后,叶子陵下楼,步行到实验楼下。
秦靳当初出国,他这辆平时给大家出差服务的私家车就给扔在了学校。
此时天色快要暗下来了,车子在停车位许久没有挪动了,已经过了一个春节,车身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就连车窗也快被灰尘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