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靳心里虽然抓心挠肝,但刚刚叶子陵的状态不太对,可能是有事在忙,不能再打电话过去。
他思考几秒,拨通了颜以轻的电话。
可是电话“嘟嘟——”响了几十声,就是无人接听。
他略一思考,给家里的老头打了个电话:“老爷子,我表哥最近回家没?”
那边老头可能已经睡觉了,被大孙子的一个电话叫醒,脾气非常暴躁,没回答他没头没脑的问题,只声若洪钟教训道:“你不是说下午就到了?!司机过去接你没接到人!去哪里浪了这么晚你奶奶和我不睡的吗?!”
秦靳:“……”忘了现在差不多要晚上十点了,老年人睡得早。
于是他打个哈哈道:“哦哦哦那您好睡,我明儿个回去!”
“现在就滚回来!老姚和我说你工作的事儿了!你是不是已经把简历递过去了?我告诉你,不许去!”秦老头越说越气,那点睡意都被这大孙子气没了,等了一下午,本以为落地就会回来,谁料司机空车回来说没接到人。
这也就罢了,毕竟孙子大了。谁知下午姚老头就打电话质问他为何叫秦靳胡来?
秦靳从小学就一路名校上来,是家里操心最少的孩子,谁知要工作了反而要任性一回。
秦靳低声哄道:“您别那么大声儿,我奶奶睡着呢吧?别吵醒她,我明儿倒过时差来就回去,给我奶奶带绿风斋的桂花糕。”
老爷子并不买账:“谁差你那点儿东西!小叶子每次来都买。还有,你奶奶爱吃的那是绿豆糕。”
秦靳:“……”
但他听见叶子陵的名字,一时脑中有些乱,又低声和老爷子求饶了几句,赶紧把电话挂了。
算了,先倒个时差再说。
于是一觉睡了快十五个小时,起来的时候眼看就要第二天傍晚了,他摸起手机看了看,没有颜以轻的来电。
快速把自己倒腾了一下,他选了一身衣服,把头发胡乱抓了一把,先开车去郊外老爷子那里尽了尽孝道消消老头的气,又开车回市里,打算直接去容广去堵人。
不接电话,我就不信办公室堵不到你人!
也是巧了,他刚把车子停到停车位上,颜以轻的电话就过来了,说话也是简单直接:“时差倒过来了吧?来容广,有事和你说。”
等秦靳敲响办公室门的时候,颜以轻有些惊讶他来的迅速,但两人不愧是兄弟,略一想便知道他早打算跑过来兴师问罪的。
但问题是,他并没有罪。
颜以轻挥手叫秘书出去,起身从办公桌后的转椅上起来,亲自倒了一杯柠檬水递给他。
秦靳抬手挡掉,自己去沙发上坐下,开门见山直接问道:“哥,你在追求叶子陵?”
颜以轻在弟弟面前也不怕承认,颔首表示确实有这事。
秦靳顿时觉得坐不住了,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你们完全不是同一类人!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光在大厅就看到了不下六个小模特!”
“所以呢?那些模特确实是公司业务的一部分,但也仅此而已。”
颜以轻把柠檬水给自己留下,抬手给了他一杯白水,一副兄友弟恭相亲相爱的模样。相比于以前兄弟二人相处时的淡漠和冰冷,他这些日子以来对待家人总算有了一副好耐心和一张算得上柔和的面孔。
但秦靳快一年没见过他,乍一看他这违和的表情,似乎真的有了那么一些人情味,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皱眉问道:“你认真的?”
“我确实不是玩一玩。”
秦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来反驳他,这两人这明显不可能!
可是看他一副这么认真的样子,也是他做这么多年兄弟从没见过的,他喃喃道:“她答应了?”
颜以轻没回答,但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秦靳就坐在他对面,目光紧紧盯着他,这一瞬便知道了,他落寞的神情总算是扫去了些,低低地笑了起来:“我懂了,她没答应是不是?”他似乎对叶子陵特别有信心,笃定道,“我就知道,她对待感情那么谨慎的人,不太可能接受你的……”
他的话随颜以轻的动作他卡壳了。
颜以轻将手里一个小东西轻轻放在桌上,那是一个半透明pe材质的离心管,1.5ml的管子里面放了大约半管的棕色草籽。
秦靳觉得他表哥莫名其妙:“拟南芥?你什么意思?”
“叶子陵说如果我能在规定条件下从里面种出几株可以收到种子的草,她就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哦?”秦靳拿起离心管一看,盖子上贴了个红色圆点标签,上面标记了基因的名字、转化日期,还写个t0的字样。
颜以轻继续说道:“她给了我点抗生素,但凡阳性苗就移栽出来,好好养护即可。诺——”他下巴往窗台边的架子上指了指,上面摆了几排精致的小花盆,单盆分开,一株一盆,整体绿油油的一片,他不自觉的带了点炫耀,示意秦靳看,“长得还挺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