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晓欧点头，何凝又问道：“礼服选好了吗？”

    “选好了，姐……”压下舌尖上的涩意，向晓欧问向何凝：“你也是来选礼服的吗？”

    “嗯。”何凝抬起手拨弄着头发，不经意地回道：“跟靳扬在一起，有些场合需要礼服，所以我……”

    跟靳扬在一起？

    仿佛有什么在耳边炸开，向晓欧忘了反应。

    惊慌地掩住嘴，何凝看向向晓欧，语气里露出迟疑：“对不起啊，晓欧，是我说错了话……”

    “姐姐你，真的跟靳扬一起了吗？靳扬不是去美国了吗？为什么没有带上你？”

    一连串的问题，被向晓欧问了出来，莫名地，向晓欧的心里竟觉得轻松。

    回答向晓欧的，是何凝复杂的一个笑容。

    望住向晓欧，何凝缓缓开口：“你忘了吗，我和靳扬之间，始终还有一个然然。”

    目光不相让地与何凝对视，向晓欧的一颗心，却片片碎裂开来。

    何凝站起身，俯视着向晓欧，然后，在向晓欧的震惊里，何凝屈腿，弯腰，跪在了向晓欧身前。

    握住向晓欧的手，何凝哽咽开口：“晓欧，我求你，求你离开靳扬好不好？”

    何凝的手仿佛带着电力，刺得向晓欧猛然一抖，胳膊用力往后一抽，拉开了与何凝的距离。

    然而何凝不屈不挠地往前膝行了一步，带着种楚楚可怜的咄咄，盯住了向晓欧的眼睛。

    “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我求求你晓欧，然然还那么小，你总不忍心，看着我们母子分离吧，还有，靳扬当年有多么爱我，你不是不知道，如果你主动退出，我们一家三口，一定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看着涕泪俱下的何凝，向晓欧呆住了。

    当年，她和何凝是那么亲密，她全心全意地信赖何凝，何凝与靳扬谈恋爱后的娇羞腼腆，也曾经被向晓欧看在眼里，谁能想到时过境迁，如今竟要面对这副局面。

    “晓欧，你还这么年轻，说不定，你会遇到更好的，可是我不行，我已经有了然然，要我和然然分开，还不如让我去死……”

    何凝的泪滴在向晓欧的手上，带给向晓欧炙热的灼痛。

    “可是，我已经爱上了靳扬……”

    低低的好似呢喃的话音，自向晓欧颤抖的唇中发出，却充满了愧疚无力。

    何凝依然自顾自说着，好像并没有听见向晓欧的声音。

    “我还爱着靳扬啊，当初我跟他分开，全都是误会，并不是我情愿的，晓欧，就算姐姐求你，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够了！”

    猛地站起身推开何凝，向晓欧喝了一声，阻止了何凝继续说下去。

    “晓欧？”

    何凝收声，抬起已经哭肿的眼睛看向向晓欧，整个人还跪伏在地上，看起来就像苦情戏里的女主，唱念俱佳。

    挪开视线，向晓欧径直走了出去。

    五年前的绑架案发生后，向晓欧得知了何凝的死讯时曾经想过，如果可以选择，她愿意代替何凝去死。

    五年后的今天，何凝好端端的出现在向晓欧面前，却要求向晓欧让出靳扬。

    那一刻，向晓欧是想点头的，可是，一想到要和靳扬分开，向晓欧的一颗心，就好似要被割裂开一样，痛到无法呼吸。

    回到向宅，吴惠莲一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向晓欧，惊呼出声：“晓欧，你怎么了？”

    “妈，我累了，我想睡觉。”

    向晓欧努力扯了扯嘴角，整个人软软地倒在了吴惠莲身上。

    沉沉地睡了好久才醒来，向晓欧只是看着手机发呆。

    靳扬打来电话，向晓欧挂断，再打来，再挂断，后来，向晓欧干脆关了手机。

    尚慧再来，向晓欧拒绝她提起靳扬的名字。

    尚慧犹豫了半天，无可奈何地离开了。

    向博召准备的晚宴如期举行，吴惠莲不肯出席。

    “博召，我们在一起，是因为你想和我这个人在一起生活，而不是想让我为难吧？我过惯了简单的生活，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请不要让我为难。”

    面对吴惠莲的坚决，向博召终于放弃了让她出席晚宴的想法。

    不忍心再让向博召失望，当向博召的视线看过来时，向晓欧点了点头。

    整整一队人，负责向晓欧的妆发造型，折腾了几个小时，向晓欧终于得以解放。

    镜子里的身影精致美好，向晓欧却觉得很陌生。

    心念一动，有些依稀已被遗忘了的往事又浮现出来，向晓欧想起，那一次自己也是被这样包装过，靳扬看向自己的眼神，有着无法掩饰的炙热。

    低一低头，向晓欧咬住嘴唇，极力压下了心中的纷乱。

    眼前的场合，是向晓欧所陌生的，上一次她参加这种所谓的上流社会的聚会，正是第一次见到刘薇安那次。

    真的不是美好的记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