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此时,仆从们来回穿梭,各自妆点着院落的样子,按照旧例杨婉兮是要在杨家待到成亲那日上午的。
由新郎带人将新娘迎接回府,当然仪装什么的没有后来的八抬大轿那么夸张,但也是戍从开道,多名仆从抬着轿辇,侍女随行,好好的迎接过去。
毕竟是杨家的婚礼,又怎么可以失了豪族的气派。再说如今贾穆乃整个关中的新晋掌权人,自己的婚礼之事又怎会做的仓促。
背负双手,大摇大摆的走到杨婉兮的宅院,杨家的侍女仆从自然不敢阻拦这位大公子,只见他,左顾右盼的兀自瞧着热闹。
“你的事情走准备妥当了么?”
不多时,杨婉兮着常服从内屋走了出来。瞧着闲逛无事的杨修,直接就问了起来。
拾起案几上的干果自顾吃了起来,杨修也不存在客气,提着茶盏自己给自己斟了杯茶,杨修一边喝着茶,一边欣赏着房间的布置。
“不错,你这屋子想来阿母也是用心,妆点的不错!”扭头看向杨婉兮,“我又没什么事情,左右闲着无聊,过来看看你!”
“你看我做什么。不是说你回来之后就一直很忙吗?”
作为一起长大的弟弟,杨婉兮对于杨修也是格外的关注,他一回来府里的侍女就将消息告诉了她。所以对于杨修这几日的情况,他是了解的。
喝了口茶,砸吧了几下嘴,杨修表现的无所谓,摊了摊手,“忙完了,所以来看看你。”
无奈的瞧着他这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也只有在她的面前,杨修才会彻底放下世家子的礼节,随意而洒脱。
就比如方才的砸吧嘴,这若是在待客时这样,恐怕早就被父亲杨彪给打死了。
放下杯子,杨修一边低头捡着案盘的干果吃着,一边随意道:“明日就要出嫁了,此时有什么感想?”
“总体还好吧!有些伤感。”自顾环视一圈自己的闺房,杨婉兮变得有些忧伤,“终究还是从杨家出去了。”
斜了她一眼,杨修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
“不过也无所谓,就算嫁出去了,还在华阴,我也还可以时常回来看望父母亲的。”
忽然起身认真的看着她,杨修颇为严肃的说道:“你当真以为嫁给贾穆之后,还能在华阴?”
眉头微微蹙起,杨婉兮思量片刻,“难道是要一起往长安去!”
“恐怕必然。”杨修颔首,“我方才从贾家回来,贾穆的想法我是知晓的,而从贾家打探的消息来看,我怕这一次,你与贾穆完婚后,贾家会搬离华阴。”
“去长安?”
“不一定,贾穆必然是要去长安的。”右手抵着下颌,杨修一边想着一边说,“至于文和公则恐怕还是会回宛城,此番或许会带上妻儿,就是贾穆的三弟贾玑。”
“那我就只能去长安了,听说长安如今是一片狼藉,此番去了之后也不知如何。”
“这你倒是不用担心,张德容治理一个区区长安城,还是没有丝毫问题的。”自顾摩挲着下颌,杨修却若有所思的低声呢喃,“若是这样那贾访,他将如何安置呢?”
没有关心杨修的思考,杨婉兮忽然瞧着他,直接发问道:“那你怎么办?要随贾公一起往宛城去?”
“我?”抬头看向她,杨修愣了一下,“贾穆说了会同文和公说,让我与他同行。”
“当真?”
“自然!”
“嘁。还以为能摆脱你呢,没想到又瞧见你,烦心。”
“你这话说的,就和谁想瞧见你一样。”
“哎哎哎!疼!你松手!”随后便传来杨修的一阵哀嚎。
翌日
天刚放亮,华阴城就已经变得热闹起来,城里的人都知道今日是杨家女郎同贾家公子成婚的日子。
说来也是一段佳话,自贾家公子之前在城外宣扬要娶杨家女郎之后。便好似变了个似的,入县从军,奔弘农,赴关中,区区半年时间,就由原来寂寂无名之人。
跃然成为当今关中乃至整个天下都争相传闻的青年才俊!
如此一番奇迹,当真是合了先光武帝年轻时的那句话,“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
而随着贾穆的成亲,他这冲冠一怒为红颜为的轶事,更是传颂开了。
当然其中少不了有些吹捧杨家的成分在其中,贾穆少年才俊。杨婉兮自也是姿容绝丽,且不闻昔年杨府一首,女神赋至今还是为士人传颂。
如今关中,关于贾穆的奇闻轶事可是不可胜数,有说他才名惊人,连杨家大才子杨修都十分服气。又有说他是天生,三头六臂的神人,否则怎能三月安定关中。
种种传闻倒是千奇百出,坊间百姓们传的乐乎,众人也就听着高兴。
至于,贾穆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其实并没有多少影响。
从杨家将将杨婉兮用盛装车辇迎接回来后,在司仪的主持下,择良辰饮了合卺酒,行了拜堂礼后,就正式成为了结发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