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鞋。”
我低头看脚下,才惊觉自己竟然没有穿鞋,回去穿好拖鞋,若无其事地从霍君延身边走过。
回到房间,倚在门后,也不想开灯。
径自坐在地板上,头埋在了膝盖间。
他们明明说好的,一辈子不离不弃,今生今世都厮守在一起。当初许下的誓言,短短几年时间,便变得什么也不是。
他遇到她时,她已然有了相亲相爱的人,他一直等待着,她和爱人分手,他坚持不懈终于把她感动,将她追到手。很快,他们就结婚,生了孩子。起初的生活是甜蜜的,但是他一直觉得她放不下过去的记忆,忘不掉那个曾经的爱人。
他在这份怀疑里越来越伤,他想要吸引她的注意,可是无论做出什么,她都一副信任他的模样,他深知,她永不可能深爱他。
到后来,他开始死心。他认识了另一个女人,他们是朋友,他知道这个女人喜欢他,他明知这样的暧昧要不得,可是他舍不得,长期等待爱的过程里,让他依赖上这个女人给他的关爱。
终于,家里的妻子,他打算用一辈子去呵护的女人要迫切离开他的身边,他不惜用孩子来威胁,她却走得决绝干脆,一点余地都没有留给他。
一个月后,他和爱他的女人结婚,接受了那个女人的孩子,并想要安稳度过余生。
他说,在他们的婚姻里,没有背叛,有的只是对爱的身不由己。
他说,是他的错,他错在固执地要留一个不爱他的女人在身边,才铸成了大错。
他说,上苍的安排,他辜负了,如果再耐心等待,也许结局是不一样的。
……
爸,我要怎么做?
我这般为难。
这世界,有时候就是这样残忍,错过即是失去,一点也由不得人,再后悔,也无济于事。
后来,我做了我该做的。
我把沈和对我说的话如数告诉了明苏伊。
这是她的权利,她有知晓的权利。
“是你把你自己的丈夫推到了别的女人的身边?他想要留下你的,可你根本就不给他机会。”
“我当初鬼迷心窍,一心要离开,我根本就没有细想,那其实是一种挽留我的方式。我只觉得他狠心,对我太过残忍,明明是他对不起我,在外面有了女人,我要离婚,他却要留下你,让我以后都不能见你。”明苏伊说。
“爸说,在你们的婚姻里,他从来就没背叛你。他只是困惑,是否该继续这段婚姻,正好那时胡平出现在他的身边,他一时被胡平对他的重视迷惑了,那些关于他出轨的消息是胡平放出去的,他虽然知道,但也多加阻止,因为他想,这样你是否就会重视他,重视这个家庭了。事与愿违,你却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他的骄傲,他的自信,都被你踩在了脚下。”我在心里无比惋惜着,看到明苏伊受伤的表情有些于心不忍,语气缓和了些,“说这些,我并没有要你难过的意思,我只是想,把多年的误会解开。我不希望你们再彼此怨恨。”
很长时间,她都不说一句话,眼睛望向窗外,大概是在回忆,认真的回忆着。
天空蔚蓝如洗,医院花圃里的花开得正艳。
这时光静静流逝。
大四的生活如火如荼进行着,班级里上课的人越来越少,大多数都在图书馆准备考研。
任课老师每次走进教室,都一阵叹息摇头。
我趴在桌上,手抓着笔随意地在白纸上画着。
西米也趴在桌上,面朝着我,咧开一个微笑。“听说你和霍少进展不错。”
“哪里听来的?”
“都住人家家里去了吧。”
“霍君延那烂嘴巴告诉你的。”
“其实吧,我觉得,你就从了霍少吧。”
我坐直身子,很认真地想到了一个问题。
“西米,我好像越来越在乎他了。”
我以为一直都会是曲少恩,但是,这一刻,我迷茫了。
“给我说说。”西米端坐着,表现出极有兴趣的样子。
“我好像很久都没有见到他了,我很想……见他。”我如实说。
西米露出邪恶的笑容,“就知道你从前嘴硬。”
“他带我去做心理测试,在测谎仪面前,我作弊了。”
“他跟我说过这个赌,他输了。原来你作弊啊。”西米叹了口气,面露严肃意味,“栀子,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地步呢?”
“能再给我一年的时间吗?”
“你在等……曲少恩?”
“还剩下一年了,我不想放弃,我死也要死在最后一刻。”
“没有希望的等待,总是来得异常绝望,好在,曲少恩给了你希望,等吧,我以为我很傻,没想到你比我更傻,放弃了那么优秀的男孩。只是,栀子,有时候等来的也许并不是自己希望的。距离产生美,或者,因为距离的关系,曲少恩占了优势。你想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