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只在传说中,我还是在很小的时候随母亲见过一对。”
“相思凤?它的伴侣已经死了,你又何必伤它的性命,听起来它也是有情有义的鸟,何必?”
“就算我不伤它,它一样会死,因为它不再进食,只会在那只死掉的鸷鸟身边慢慢等待死亡的到来。我不过是帮它解脱,死亡对它来说是梦的那头美丽的期待,不必孤独地飞过蔚蓝的天,也不必去在充满悲哀的山中呜咽。”冒顿轻柔地抚摸着那鸷鸟。
我叹气,他说得对,很多时候死亡是一种解脱。我上前拔了一尾羽毛,亮灿灿的,即使是在朦朦地早晨,依旧有着金子般的光亮。
我摸着那羽毛对冒顿说:“我想送一羽给紫墨,希望她能幸福。”
冒顿点头:“这个祝福确实真心,只是我已下定决心要平剿东湖,所以只好希望她在短暂的时间里享受幸福。”
我皱眉:“紫墨不能刨除在外吗?我希望她能幸福,至少是能活着。谁希望自己的幸福只是短短的一瞬,如果你是真心的祝福她,就不应在这样的决定之后,听起来像是你在施舍。”
冒顿冷笑:“我不会要她的命,我也希望她活着,看到我想做的一切,不能说我对她残忍,怪之怪她是大宛人,我虽然答应了她的3个请求,但我不会让她有机会对我说出的。”
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一丝狠绝,我的眉紧皱,心慌乱起来,看来他还是会对紫墨动什么手脚,我不能再眼睁睁看到,我必须阻止。
想到这些,我反而松了口气,淡淡地说:“随便你,反正我说过,你别在得到的时候,失去你最想得到的就好!”说完我拿着那羽毛转身就走:“我给她送去,你不必跟来。”
我加快了脚步远离冒顿,匆匆来到紫墨的帐前,天色依旧朦朦。
我走了进去,紫墨已经起身梳妆了,我将羽毛递给她:“一定要幸福!”
紫墨点头:“我会!”
这时有仆人送来早餐,我心思一动:“我和你一起吃吧。”说着我就伸手去抓薄饼,并转头对仆人说:“再些食物来。”仆人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连忙把我手上的饼放盘中,立即端走了。
紫墨似乎有些明了,淡淡地一笑:“只是些哑药,又不是毒药,姐姐不用担心,这样一来反而会让后面的戏不好演了。”
我皱眉,紫墨笑笑,不再多言,我心思颤颤,又是怎样的一出戏呢?
8.8离开
吃过早饭,冒顿要走,我连忙说自己要陪紫墨盛装,于是他走了出去,芙蓉也告辞了。
紫墨对着镜子浅浅地笑:“这可是我从大宛带回来的镜子,是姐姐做的呢!”
我抬眼,才发现明晰的镜面原来被红布遮掩了,现在才露出来,而这镜子不过是前几个月的作品,却感觉像是千年前的事了。
我不由得想起了大宛的一切,还有逍遥王的话,我叹气:“你觉得镜子是清楚些的好,还是朦胧些的好呢?”
“我喜欢这样清楚的,姐姐呢?”紫墨对着镜子细细地梳着长长的头发。
我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发梳,沾上她带来的灵香草油,精心地梳理紫墨的长发:“其实一切都在心中,镜子是朦胧还是清楚都无所谓的。”
紫墨点头。
过了半个时辰,紫墨终于盛装完毕,她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浅浅地笑:“才不过来了旬月,就盛装两次,虽然身份不同,可我还是原来的我。”
我看着一身匈奴贵妇打扮的紫墨,我轻叹:“其实还是大宛的装束更适合你。”
紫墨展开笑颜:“姐姐却是怎样的装束都好看!”
我摇头,心下凄苦,这好看的面容,却给我带来太多的悲苦。我低头拭泪,走出毡帐,天已大亮。秋季的草原一片黄绿,日渐凄凉,与记忆中的沙漠愈发相似了。
东湖的使臣高傲地站在金顶大帐前,不耐地等着正在告别的紫墨。紫墨最后走到我身前,依旧是淡淡地笑:“我们还会再见的,别担心我。”
我带着忧伤地笑笑,再见?会是怎样的场景?怎样的心情?我望着紫墨的背影,她异常镇定,甚至有些愉悦。冒顿骑上马,他要送使臣和紫墨一程,他微笑着和使臣说话,我却看到他握着缰绳的手是那么紧,似乎想要挣脱一切,却又被紧紧束缚,这就是他拼命想要索回的位置带给他的羞辱吗?他一定心有不甘,却只能隐忍,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他是个好的猎手,他一定会给东湖致命一击的,而且那个时间并不会太长。
我又叹气了,芙蓉走了过来,笑着对我说:“怎么一直在叹气,舍不得紫墨吗?”
我摇头:“离开是一件幸福的事,不是吗?”
芙蓉笑,带着苦涩:“虽然她是冒顿名义上的阏氏,但她仍是与冒顿有关的女人,而只要与冒顿有关的女人一定不会有幸福。”
我心一凛,看向芙蓉,她惨笑:“其实我很明白这个事实,却又忍不住要成为与冒顿有关的女人,是不是很傻?还好你不会像我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