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却从来不带走自己的战利品,只是转身默默地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好几次我都难受得要吐,却强忍着,厌恶地看着冒顿发泄般的扫荡。
又是一声鸣镝的声响,今天上午,已经是第37只动物了。一头棕褐色的貂熊,不大的身上扎满了箭,倒在草堆里。
冒顿拉过缰绳,准备搜寻下个一目标。
就在他转身的当下,草丛里来一阵奇特的声音,冒顿看过去,原来是一窝刚出生不久的小貂熊,他不屑地离开,又突然转身搭弓向它们射出鸣镝。
我揪着衣服的领口,很愤怒地问他:“为什么要杀死这些刚出生的小东西?”
冒顿冷冷地说:“离开了母亲,它们一天都活不了,我是在帮它们免遭其它动物的嗜杀。”
我气结,更加厌恶地瞪着他,冒顿忽视我的情绪,眼神凛冽。轻轻一抬手,鸣镝又一次射向他锁定的目标,而这一次,却发生了意外,一个仆人刚好进入鸣镝的射程,被鸣镝射中,哀嚎声中,很多箭飞窜而出,一切恢复了平静。
我的心紧紧一抽,立即冲过去,眼前是血肉模糊,我的胃一阵翻腾,再忍不住,狂吐起来。
冒顿也走了过来,却并没有看我,而是巴拉着仆人的尸体,然后冷冷地说:“只有37箭,谁的箭没有射出?谁的箭偏离了目标?”
有3个人捏着还在弦上的箭站了出来,冒顿走近他们,突然拔出了随身的短刀,一个回旋,同时割断了他们三个人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他们连惨呼都没有来得及出口,就睁大了眼睛,躺倒在了地上。
“我不需要不服从命令的士兵。”冒顿缓缓地将带血的短刀擦干净,插回刀鞘:“射偏的9人,立即每人射500箭靶心,暂饶死罪!回营!”
我瘫软在地,满眼皆是血色……
4.10自由
不知道怎么回到帐篷的,那个血肉模糊的映像总出现在脑海中,一阵阵的晕眩以及恶心、揪心,我瑟缩在一角,紧紧抱着一块毛毯。等稍微醒过神来的时候,竟发现手中的毛毯是一张貂熊的皮,我连忙将毛皮扔到一边,喉咙中发出惊天动地的惊呼声。
冒顿第一个冲了进来,他的手伸向我,我惊恐得滚到另一边,哀戚又害怕、泪流满面地望着他。
冒顿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他的绿眸始终盯着我,许久他出人意料的柔声说:“凝烟!你叫我该怎么办呢?你……”他的话在青娅进来的时候止住了,眼神却依旧停留在我身上。
青娅跑过来揽住我的肩:“姐姐你怎么了?”
我抽泣着摇头,凝视着冒顿:“不要这么残忍,不要变得这么残忍,那不是你,不能是你。”
青娅奇怪地摇晃我的肩:“姐姐你怎么了?受了什么惊吓?”
我从冒顿身上收回眼神,埋进青娅的肩头,她瘦了……
冒顿的脚步声响起,他走了出去,以什么样的心情我不知道,我只愿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我闭了眼,直到青娅以为我睡着了,轻轻将我平躺在毡毯上,盖上毛毯才轻手轻脚地出去。
青娅一走,我立即睁开眼望着帐篷的顶,太阳正在它上方,我却感觉不到阳光的温暖。
看得出了神,突然冒顿又出现在眼前,我立即闭了眼。
他坐在我身边,缓缓地说:“今天只是意外,那个仆人正还去林中捡柴……”
“那刚出生的貂熊呢?那37只野兽呢?它们都是生灵,哪个是意外让你射死的?”我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如果真的是那天我的话让你生气了,我收回可以吗?我开始学做陶罐好吗?求你不要再滥杀了。”
冒顿霍地起身:“不行!覆水难收!”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受伤,我的心纠结在一起,难以呼吸,一句覆水难收,对我的话,对他的行动做了最好的回答。
我转过头,又闭了眼,任泪水滑落到发丝中……
两日来病恹恹的,没有吃什么东西,并非有意绝食,而是看到那些食物,就想起树林中血腥的场面。
青娅白天都会在我身边陪伴,这样让我还能感到一丝欣慰,渐渐从那血腥阴影中恢复过来。
这天,青娅拿了些五彩的丝线和白色的丝巾过来,缠着我教她绣花,我应了下来。
先让仆人做了绣花的架子,然后问青娅喜欢什么样的图样和花色。
青娅想了想说:“在月氏的时候,有很多从中原来的人,他们大婚的时候,都会有鸳鸯帕,我也想绣一个送给他。”
“鸳鸯并不是终生厮守在一起的,还是绣只狼吧,他会更喜欢。”我提着建议。
“狼太凶残了,我不喜欢,姐姐那天不是还说不要让他太残忍吗?”青娅说。
“狼虽然残忍,但对伴侣最忠诚,狼虽残忍,但它对自己的家庭、朋友倾注的热情无人能比。”我淡淡地说。
青娅连忙点头:“真的吗?狼有这么多优点啊,那就绣狼好了。姐姐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