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钊恍然大悟,退后一步,指着荆钰骂道,“奸贼,我何曾与你相识?!你强奸妇女,越狱潜逃,此等忘恩负义、大奸大恶之徒,我岂能屈尊认识了你?!”
说罢,对着那轿子跪下,接道:“右相,这厮已得了失心疯,逮谁咬谁,请您立马将他砍了!”
“嗯嗯,本官正有此意。”李林甫说道,“杨莽,动手!”
邓四娘对杨钊啐道:“我虽未见过你,但我相公经常在家说你多好多好,今日一见,我们真是瞎了眼!”
杨莽举起剑,就要砍下。
“右相,且慢动手!”忽然有人喊道,荆钰正睛一看,见是前几日算命的那个小吏——万夫雄。
杨钊怒道:“你一个相门小吏,这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万夫雄不理他,不卑不亢地向李林甫说道:“这强奸之罪,本就扑朔迷离,越狱之罪,可大可小。右相今日留他一命,日后大有用处。”
“他有何用啊?”李林甫起了兴趣,悠然问道。
万夫雄微微一笑,趋步到轿子旁边,低语说了片刻。未及,回身扶起荆钰,说道:“先生,没事了。”抬头看去,那李林甫已起轿走了……
万夫雄领着荆钰和邓四娘进入右相府中,择了一处偏僻院落,说道:“先生,我向右相保举了你,他答应不会再追究你的罪名了,当然,贾义的事你也不能再提了。”
荆钰勃然怒道:“他害我那么深,你要我不再提了?!”
万夫雄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不要你提,此乃韬晦之计——报仇,先得把命保住。”
邓四娘深以为然,朝万夫雄拜道:“小女子叩谢大恩。”
“快快请起!”万夫雄叫道,“荆夫人折煞我也。”是言一出,邓四娘脸上忽然起了红晕。
万夫雄茫然指着二人,问道:“你们……”
荆钰低声道:“还没成亲呢!”
“哈哈哈,我懂我懂!”万夫雄笑道,“先生得了一位这世间最好的女子,恭喜恭喜啦!”
说罢,话题一转,又道:“先生有神算之才,我以此向右相保举了你。目下你先住在这里,过两天有一件大事需要你帮忙,若做得好了,右相给你升个官做。”
荆钰问道:“什么大事?我害怕做不好。”
万夫雄笑道:“放心啦,很简单的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尽管住着,过一会儿我派个仆役过来,有什么需求你就给他讲。哦,对了,以后你叫我万兄吧,看样子我应该长你几岁。”
荆钰赶紧道谢,万夫雄摆摆手,便自己忙去了。
从桃陵出来,几经波折,荆钰算是终于稳定了下来,虽然现在的处境没有达到他的预期,但就像万夫雄说的那样,一切慢慢来吧!
这个小院处在右相府西侧,草木幽深,倒是很少有人来,邓四娘收拾出两间屋子,自己和荆钰一人一间,每逢早上、中午和晚上,都有仆役送饭过来,二人闲着无事,便读些书来解闷儿。
到了第四天,万夫雄忽然过来找到荆钰,说道:“明日寿王大婚,右相要你我同去。”
荆钰问道:“这便是万兄你说的大事吗?”
“嗯。”万夫雄点了点头,介绍道,“寿王是皇上第十八子,母妃是武惠,唉唉,子以母贵,眼下他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了。寿王妃是杨钊的堂妹,叫杨什么环,对,杨玉环。”
“这杨玉环可是天下出了名的美人,见过的人都说她貌比西施。前些年和杨钊随叔父杨玄璬来到长安,不多久便名动京城,惹得贵胄子弟纷纷上门提亲,嘿嘿,最后还是寿王冠压群贵,赢得了美人归,这不,明日就要举行册妃仪式和婚典了。此次大婚,隆重备至,全长安的百姓都要一起庆祝,你我有幸亲临现场,得见寿王妃天颜,那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呢!”
荆钰倒不稀罕看什么天颜,他只关心自己去干嘛,于是又问:“那我去做什么呢?”
万夫雄一摊手,答道:“右相为人机谨,从不会提前透漏事情,所以还得等咱们到了地方才知道呢!——唉,先生放心,明天我在你旁边,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那就谢过万兄了。”荆钰拜道。
万夫雄点点头,说道:“今天早些休息,明日我来喊你。”于是作别,远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