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问道:“黑翎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杨慎并未回答,反问道:“你觉得这条巷子怎么样?”
王平皱皱眉头:“太脏也太乱,甚至还不如天王镇。”
“这巷子不止是脏乱。”杨慎神秘地眨眨眼:你有没有看到进出那些小铺子的人?”
“我只想找到属金的灵宝,那些人看了有什么用?”
“你不但应该看看,还应该多看几眼。”
“为什么?”王平不解。
“因为这是西北法外之地,因为离火门的叛徒、不愿疯狂的黄衣教眷者、偷盗叠翠峰神丹的客卿、金盆洗手的蛇岛海盗……所有你能想的到的危险人物,这里都有可能出现。”
杨慎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猜那个偷了胜遇内丹的邢野,也是打算逃到这里来,只是他没想到胜遇内丹对黄衣教那么重要。”
“这些人里,会有属金的灵宝?”
“不要急,听我说完。”杨慎拍了拍这个年轻人的肩膀:“黑翎是这里的地头蛇,也是这些人的庇护者,只要他一声令下,这些人就能为他做很多事情。”
王平问道:“让他们献出自己的属金灵宝也可以?”
杨慎道:“就算他们没有,我们也可以……”
他的话语未尽,那伙计已匆匆赶了回来,他对杨慎的赔笑中带着恭敬:“二位请随小人来。”
打开店铺里的暗门,一个更加幽深的巷子显现出来,更窄,更脏乱也更阴森。巷子尽头有一扇破旧不堪的木门。
木门后是个很大的房间,铺设着火云兽皮毛制成的地毯,仅仅巴掌大一块便价值千金;
壁灯里燃烧的是深海鲛人的油脂,每一升都要炼尽一名成年鲛人全身的脂肪;
墙上的字是三百年前以书法入道,最终得道飞升的疯书生的绝笔。
房间尽头,一扇绘着诡异图案的门前,有个极美艳的女人。
她的凤眼顾盼生辉,她的长发光可鉴人,她的腰肢盈盈一握。
她仪态优雅地坐在那里,王平却猛地睁大了双眼。
这个能令所有男人心生爱慕的女人,没有双腿!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杨慎,许久后才挤出一句话。
“你也来投靠他了吗?”
杨慎摇摇头,跟着带路的伙计推开门,继续前行。
女人神色复杂,似喜似悲。
门后是一个很普通的院子,种着几棵羽民国里随处可见的枫树,角落里有个破旧的狗窝。
王平的狗忽然欢快地跑去,和狗窝里的大黑狗玩起来。
小院里的房屋更是普通,仅一张旧床,一个破衣柜而已。
唯一不普通的是房间正中的一张方桌,南疆甘华木打制,镶尽奇珍美玉,显然价值连城,却与整个房间内的陈设格格不入。
桌后正对门处,坐着一名中年羽人。他的头顶半秃,羽毛已有部分脱落,宽大的衣衫也遮不住他的肚腩。
但他的双眼闪烁着璀璨的光,一种多年好友相逢,喜不自胜的光。
看着他不同于一般羽人的黑色羽毛,不用杨慎介绍,王平也知道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人,黑翎。
王平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羽民国的无冕之王,竟是位看起来颇油腻的中年男人。
思虑间,杨慎已坐在黑翎对面,二人一言不发,相对而视。
“你来了。”黑翎的声音很是沉稳。
“我来了。”
“你本不该来。”
杨慎面无表情答道:“可我已坐在你面前。”
“我准备了一样东西,专门对付你的东西。这东西用了我七年时间,耗尽无数金银,你绝对没有招架之力。”
“什么东西?”杨慎的语气依旧沉静,但王平已悄悄握住拳头。
“一坛海外沉船内寻获的陈酿,至少已二百年。”
王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为二人已是剑拔弩张。
黑翎突然大笑道:“我早听说了你的事情,只是没想到这么久了你才想到找我。没关系,你来到这里,就是到家了。”
他和杨慎的手早已紧握在一起,只听杨慎道:“我被废去修为前的几年就想来看你,可一直未能如愿。”
“无论如何,你来了就好。来到这里,就是到家了。”
二人的手握得更紧。
“我来,是有事情要你帮忙。”杨慎低头轻声道。
“你能想到来找我,说明你心里还有我,这就已足够。”他看了一眼王平,继续说道:“何况你还带着一位愿为你打架的朋友。”
他早已看出刚才王平全身肌肉紧绷,蓄势待发。
在黑翎热切的目光中,王平甚至已有些不好意思。他欠身,抱拳道:“在下王平。”
黑翎笑道:“我已听说你三碗羊杂碎便已吃饱,你可知杨慎当年曾一口气吃下五碗?”
“他已告诉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