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尧芃见完了礼,准备落座,他一个箭步走上去,将他拦住,说道:“弟弟莫慌,有一件事我本不想在这里谈的,只是事态紧急,鸣冤鼓都敲到了我太子东宫,这我可不能不管了!”
师乐早已按耐不住,手握成拳,咬牙切齿看着太子,而此刻霍文晋正悠哉悠哉地喝着茶,真是一点破绽也看不出来!
“带上来!”太子朝着门外招呼了一声,一会儿便有两个侍卫押着一妇人和一孩童到殿中来。
南尧芃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脑袋有些不够用了,虽然不知道太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一定不是好药!
师乐定睛一看,这不就是那日在长安当遇见的母子吗!果然不出她所料,该来的还是来了!
太子看向那两人,和颜悦色地说道:“你们不是有冤情要诉、有情要陈吗,借着天子在此,细细说来吧!”
那妇人见殿中如此阵仗,浑身上下抖得厉害,一语不发,只紧紧抱住身边的孩子。
“让你说啊,方才在外面喊得那么起劲,现在怎么不说了,说啊!”太子这几声吼,将那妇人吓得不轻。
南尧王见状,忙止住:“霖儿有话好说。”说罢看向殿中跪着的妇人,问道:“你有何冤情要讲,只管说来与我众人。”
那妇人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样,平复了一下心情,稍微整理了一下语言,说道:“天子在上,长阳县县令是我丈夫,他掌管长阳县已久,可近几年,连年干旱,颗粒无收,百姓的日子都要过不下去了,他因此忧心已久,病卧床榻,民妇这才出此下策,惊扰圣驾!还请天子恕罪!”
说完,她重重磕了几个头,顿时额头上血肉模糊,迸出的鲜血顺着她的眉心流了下来。
“一派胡言!”南尧霖上前大喝一声,“朝廷每年都在拨款赈灾,岂会有你说的这种情况,你可知欺瞒天子是何罪名!”
这两人一唱一和演得还真好!
“民妇不敢欺瞒天子,赈灾的款项已经好几年没有拨过了,长阳县名不聊生,饿殍遍野,还请天子明察!”那妇人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一旁的枕戈看在眼里,嘴里发出“哎哟”一声,然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太子听了,做出略作思索的样子,半晌说道:“你可有证据?”
“有!”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大大小小按了许多指印,应该是申诉书之类的东西,这太子做事可真是办得滴水不漏。
此刻南尧芃面色煞白,长阳县是他管辖的地界,每年的赈灾款项都是按时发放,何来此妇人的说法,这不是往他身上泼脏水吗?
南尧王看了那纸上的内容,拍案起身,将桌上杯盏向南尧芃扔过去:“这就是你做的好事!”
“儿臣没有!”南尧芃连忙跪下,辩解道:“是这妇人撒谎!”
“状都告到我面前了,你还不承认!”南尧王歇斯底里咆哮着。
承认?又是承认,他什么都没有做过,到底该承认什么!
“你冥顽不灵、不懂事也就算了,我一再忍耐,而今跟我对着干已经满足不了你了是吧,你要把国本掏空你才满意是吧!你干脆直接拿刀杀了我!”南尧王说到激动处,老毛病又要犯了,巴公公赶紧上前扶着他,安抚道:“陛下息怒,龙体要紧,可别气坏了身子!”
为什么父王对他有那么多的偏见,南尧芃真的永远也想不明白,似乎他的存在就是错误,他的一呼一吸都是错误!
“父王要逼我到何种境地!”南尧芃强忍住心中不适,此刻他的胃里翻江倒海,恶心不已,但他的声音依然平静没有波澜,似乎在念着与他无关的台词。
“没有人逼你,是你在逼我,你一次一次挑战我的极限,是你要逼死我!”南尧王想到自己每晚被噩梦惊醒,梦里念儿怀中抱着南尧芃,一遍又一遍呼唤着他的名字。
“王爷……王爷……你为何不睁眼看看我!看看我们的孩子!”那声音从远处而来,渐渐靠近,久久回荡在他耳畔。
现在太恩殿中,他又听到了这个声音!
殿内乱作一团,众人皆窃窃私语,有人眉头紧皱,有人带着看好戏的心情,一脸欢喜。
唯霍文晋与玄谷,始终未发一言。
“她在说谎!”一个清脆的声音划破殿中的骚动,传到所有人耳中。
师乐走到殿中央,与那妇人跪在一起,拱手作揖说道:“王上,这个妇人在说谎!”
此话一出,殿中的气氛霎时扭转。
南尧芃不可置信地看着师乐,这个女人又要干什么,可不要继续给他添堵啊!
枕戈斜躺在桌案旁,嘴角微微扬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之色,似乎在说:这女人果然不简单!
霍文晋此刻端着酒杯的手悬在空中,他终于抬眼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原来就是方才为他更衣那人,有意思!
太子见事情开始不能掌控,有些急了,南尧王还没说话,他就抢先说道:“你在胡说什么?”
“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