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好手好脚的,可以自己起来!”
师乐刚伸出的手悬在空中,心里暗道这个人究竟是有多厌恶她?连让她扶一下都不肯了吗?
她怔在原地,看着南尧芃牵着青儿的手下了高台,往猎场营帐走去,那里是今夜的喜房吧!营帐外花瓣满地,红的粉的白的,可爱娇俏至极,她没有去看过喜房是什么样子,因为她在旻月宫已经看够了,她猜里面一定红烛高悬,惬意温馨。
她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希望这是一场梦,醒来之后南尧芃还是一如既往和她斗嘴,一如既往地用他的皇子身份打压她、欺负她,而不是像如今这样,疏远落寞,连一眼也不肯看她!
没过一会儿,南尧芃就回到了猎场,今天他的位置被安排在了南尧王的身边,这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才有的待遇。
看着南尧芃意气风发的样子,师乐心想他现在一定很高兴吧,不仅娶了一位可人儿,还得到父亲的疼爱,这样一举两得的好事,任谁遇上了做梦都得笑醒!
南尧芃上座之前,先向南尧王和锦绣各敬了一杯酒,要是按照他往日的性子,才不会向如今的王后示好呢,那本应该是他母亲的位子,却被别人霸占了这么多年。
师乐恍然发现,天真的人只有她一个,生活总归是要继续的,谁会为了一个死去二十多年的人,置气至今呢!生于天家,谁的心不是强大无比,刀枪不入,就连霍文晋这样的朝官,也能掐碎自己的心,灭情绝爱!
等南尧芃落座,师乐作为贴身丫鬟,自然应当站在他身后,随时伺候着。南尧芃今日很是清净,没让师乐忙活,因为他自打坐上来,就没喝过一口茶、没进过一口食!
猎场此时正在进行的是杂技表演,师乐完全没有兴趣,可南尧芃自始至终都看得津津有味,生怕漏了哪个细节,一边看一边发挥他之前没有被发掘的技能——嘴炮技能,只见他向南尧王滔滔不绝地介绍着。
“这个招式叫长河落日,他的身姿一定要圆润,在跃起的瞬间还要保持身体的舒展,这需要在表演时兼顾力量与柔美,难度很大!”
南尧王听完连连称是,今天南尧芃破天荒向他献言讨好,南尧王心里很是欢喜,被他逗得开怀大笑。
太子在一旁神色略显尴尬,但想到今天是南尧芃大婚,况且他这个弟弟已经多年未得圣恩,就让这爷俩儿高兴高兴吧。更何况,若是他现在无端插入两人的谈话,怕是会被当成抢新郎官风头,他作为太子,这点气度还是要有的,免得落人口实,被群臣看笑话!
他悻悻回过头,喝起了他的茶。
“父王你看!”南尧芃今日的兴致颇浓,看到精彩之处,忍不住要向南尧王分享,“这人待会儿从空中落下,会依次翻着跟斗越过下方所有人的头顶……”
可话未说完,在空中翻腾的那人竟失足滑落在地,重重摔在了地上,因为没有控制好重心,头先着地,生生扭断了颈椎,当场毙命!
猎场上顿时一片哗然,女眷们被吓得花容失色,连声叫喊;群臣纷纷起身查看状况。
方才还一脸笑容、性质满满的南尧王,此时的脸比死了亲爹还难看。
南尧芃大喝一声:“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旁人只道南尧芃定是觉得这样的事情出现在他的婚宴上,太过晦气,生气也是理所应当的,可只有师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想到方才南尧芃对南尧王的种种反常表现,摆明了是要让南尧王集中注意力观看演出,而就在南尧王看得正入迷的时候,出了这事,未免太凑巧了。
太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显然是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在婚宴之上发生此等晦气之事,相关人员都免不了责任,他下意识想了想,今日这表演是御林卫准备的,跟他没有关系,若是问责也是去寻冷将军问责,不会和他有半分干系,想到这里,他又安心地坐在了座位上,看着远处人群忙忙碌碌地来回跑着。
“究竟是怎么回事,冷翠山呢,给我带上来!”南尧王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皇家威严受到侵犯,在皇子结婚宴上,竟会有此等事情发生,实在是荒谬可笑至极!
冷将军战战兢兢上前,拱手施礼道:“王上息怒!”
“息怒,你要我怎么息怒,你这是当众给我难堪!”南尧王气得踱来踱去,就差冲过去给冷翠山一脚了,“你去!你去给我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查不清楚,你就提头来见!”
“是,末将领命!”冷翠山此时牙关紧咬,知道接下来会是一场恶战。
出了这事,南尧王也再没兴致在这里待下去了,便吩咐下去,所有人打道回府,原定于今晚的篝火宴取消,而南尧芃则带着青儿回旻月宫,自行安排。
“恭送父王!”南尧芃连忙谢礼,躬身垂首的瞬间,一抹笑意现于嘴角。
好戏就要开场了!
夜深之时,太医院寂静一片,师乐将幻迷散从房顶洒下,药粉悠悠飘满了屋子,玄谷此时正以归魂箫训练蛊虫,师乐看见蛊虫的身体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