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东西都是世家子弟的。如今能碰上明王开讲佛武,也好给了我们精进武道的机会,不然这天下人还不知道要被欺负到什么时候”。
班慕此时有些微怒道:“世家有什么不好,这天下如今太平的很。要那么多人习武干嘛?在扶风,大小灾情都有我班家出面调节周旋,大家都饿着肚子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这些披甲人和大侠?”。
计连此时望着身旁沉思的慧见,轻声问向慧见道:“慧见师父,明王讲经到底应不应该?当初师父你在马邑堡里教给我们武功,是不是让我们不受欺负啊?”。
慧见此时听到计连在问自己问题,这才回过神来,轻声回答道:“傻徒儿,你步叔叔教你们武功,是希望你们能带领族人更好的与马邑堡的人们相处。武功永远只是器具,就像这根筷子一样,在你我手中便是用来夹菜的工具,但若是咱们愿意的话,亦可用它夺人性命”。
而就在四人身旁不远处,来到洛阳已经两日有余的祖孝武正同样凭栏眺望洛阳城。此刻他刚好听见了慧见四人的交谈,身边正好无人,于是借着微微的酒意,祖孝武便来到了四人近处。
“在下刚才听到几位似乎在讨论着洛阳城中的泥洹会,不知在下可否听上一听?”,祖孝武此时走到了慧见跟前,轻声询问道。
慧见平素并无太多忌讳,此时听闻有人希望加入四人,也并未阻拦,只是轻声提醒道:“这位兄台既然有兴致,那便请落座吧。我们只是寻常交谈罢了,说不上什么道理”。
祖孝武此时见慧见僧人打扮,疑惑道:“道长是泥洹会中僧人?”。
李忠此时开口介绍道:“这位便是泥洹会长老慧见大师,听声音兄弟你不像是洛阳本地人啊?”。
祖孝武听到李忠的介绍,微微皱了皱眉后,这才顺口胡说道:“在下豫州布衣学子,特来洛阳城游学数月,增广见闻”。
“原来是来洛阳城风流的啊”,就听祖孝武刚一说完,班慕就打岔轻笑道。在她看来,此人多半是同她一样的世家中人,还敢在她面前装布衣学子。
祖孝武此时望着班慕,也没反驳,这本来就是他顺口胡诌之言罢了。一旁的慧见只当两人在开玩笑也未在意。见慧见天庭饱满,周身气息稳固,当是难得的内家高手,祖孝武这才开口冲着慧见说道:“这位道长,在下刚才听你们说泥洹会开坛讲授佛武,不知这佛武为何要教授于人?难道这泥洹会就不担心别人因此而偷学武功,反过来对付泥洹会中的人吗?”。
计连听到祖孝武的疑惑,解释道:“慧见师父说过,用之邪则邪,用之恶则恶。泥洹会的武功只会交给好人,正因为善恶难辨,才有了佛门护法清理门户一说”。
“哦?那如果取之恶,用之正呢?”,祖孝武此时有意试探四人,随即追问道。
“这…”,眼见班慕、计连还有李忠正互相望着彼此,一时间三人都没了答案。祖孝武此时望了一眼慧见,示意他可否为自己解惑。
慧见此时也已经听到了祖孝武的疑惑,沉思片刻后,轻声回答道:“佛魔相生,一念之间。兄台即有此疑惑,必已有体悟,又何必问我们呢?只是取之邪,则此人必有业在身;用之正,则其人尚存善念。又怎么能一概而论呢?”。
祖孝武此时听着慧见的回答,有些不以为意。随即轻笑道:“泥洹会之人,果真善辩。在下以为,无邪无正,又怎么会有取用一说呢,不过是天下人自欺欺人罢了。天子之言正,则为正;天子若言歪,则不正。指鹿为马,又有何稀罕?”。
说罢,祖孝武却是自顾自地向楼下走去。
“大师,此人看着不似歹人,可这歪理却是一套一套的啊?”,班慕此时有些奇怪的望着远去的祖孝武说道。
慧见此时望了一眼计连,随后问道:“小连,你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什么吗?”。
计连此时同样望着远去的祖孝武,轻声回答道:“师父,我觉得他很可怜,就像草原上离群了的老狼。虽然嘴硬,可他还是挡不住眼神里的东西”。
难得的慧见将佛珠取下挂在了计连胸前。然后望向祖孝武离去的地方说道:“他的心思比你我都细腻,他已经过了自己的那一关。他的气机已经告诉了我,这是一头正值壮年,用满口利刃撕碎了所有狼群,孤高的独狼”。
三人此时顺着慧见的目光看去,那根被慧见用来替计连解惑的竹筷,已然不知何时被换到了祖孝武离去的地方。竹筷之上,密密麻麻爬满了裂纹,却始终保持着竹筷的形貌。
班慕此时轻轻触碰了一下竹筷,竹筷外,片片碎屑掉落,其中一根纤细的竹心滚了出来。竹尖锋锐,触之即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