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在棺材铺长大,各种各样的“匣子”我都见过,早已经习以为常。
可看到蓝光的一瞬间,师傅做的这口棺材却让我觉得十分陌生。
好像是一个人,平生第一次见到棺材那种感觉,下意识的就觉得里面躺着一个狰狞恐怖的死人!
就在一瞬间,我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敲头!
师傅说过,棺材匠敲头这是一种契约,活人和死人之间的契约。
我好歹也是半个棺材匠了吧……再说这棺材还不定能不能用呢!#_#
刚要动手,转念又一想,师傅说我八字轻!棺材是死人的宅邸,如果偷工减料或者手艺不好,棺材匠是要负责的。
敲头就和“击掌为誓”一样,跟死人打了包票,意思是放心躺着吧,你这宅邸安稳着呢。
所以棺材匠的八字都硬,万一碰到挑剔的主儿,也不敢轻易找你“碰瓷儿”。
除此之外,“敲头”还有一个意思,就不那么友好了。
就是以棺材匠的身份告诉那些不知好歹的东西,别站着人家的窝,赶紧滚蛋!
我这一斧子下去,得罪的可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举着斧子的手在棺材头上犹豫了一下,还是狠狠地敲了下去!
就算真是横死厉鬼,为了师傅我也拼了!
“咚!”
第一次敲棺材头,棺材瓤子里面如同放了炮仗,没想到回音这么大!
但真正让我吃惊的并不是回音,而是里面传出来清晰的女子叫声!这一斧子,好像是砸在了她的头上。
“谁!滚出来!”
我下意识地退后一步,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声,算是自己给自己壮胆了。
棺材缝隙里面的蓝光越来越亮,如同一团鬼火在里面燃烧,喘气的声音也更大了。
紧接着,从里面传来一阵指甲挠棺材板的声音,听得牙碜,沉重的棺材盖“吱呀”一声挪动出一个缝隙!
一只纤弱的手从缝隙中伸出来,轻轻一推,沉重的棺材盖竟然被整个掀翻了!
我眼睛一直瞪得溜圆,生怕眨眼之间什么玩意儿再贴到脸上,弯月斧一直挡在月匈前。
“多谢你放我出来。”
一个蓝衣女子缓缓地从棺材中站起,手中,提着一盏熠熠生辉的蓝灯笼!
就是她!师傅让我砍得就是这个替身灯!
正浴往上冲,那女子却一脸悲戚,一滴硕大的泪珠从瘦弱的脸上滴落下来。
“小师傅,你不必害怕,我绝对不会加害你的。”
说着,她的身影被一团雾气围拢着,从棺材中走了出来!
“你是……鬼?!”
我紧张到了极点,很希望得到一个否等的答案。
她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脸上的悲戚神情更重了。
我又想到了师傅,他老人家命在旦夕,实在没工夫在这里浪费时间。
“不管你是人还是鬼,把灯笼给我!”
她抬起头,距离我不过三四步的距离,看清楚之后,我反而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重了。
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面有菜色,严重的营养不良,这样的就算是鬼,也是个弱鬼吧!
“你真的想要替身灯?”
“管你什么灯……快给我!”我晃悠了一下斧子,壮着胆子靠近了一步。
“我给不了你……”她举着蓝灯笼在我眼前晃了一下,一片蓝光中逐渐泛起了血色!
“什么……”
我眼前一花,一连串奇怪的东西模糊中变得清晰起来。
红色的花轿,红色的喜堂,红色的嫁衣,红色的盖头!一个民、国装扮的新娘!
房间的布置并不奢华,甚至说,有些简陋,但这并没有冲淡喜悦的气氛,众人拥簇着新郎新娘去拜见父母。
高堂坐席上只有一个老者,一脸沧桑、身形精壮,我一眼就认出来,就是那个戏班班主!
怎么回事?我呼唤左右众人,他们对我视而不见。
“小师傅,这是六十年前我和他的喜堂。”
幽怨的声音传来,新娘的盖头已经被挑开,竟然是棺材中的女子!
“难道说,你把我拉进了自己的回忆?”
“回忆?在我看来,不过是一场戏,人生如戏。”
说着,女子摘下灯笼把上的一个玉佩,“此乃当年定情之物!”
我实在受不了这种幽怨的口气,加上眼前不时闪烁着鬼火一样的蓝光,整个人的意志似乎在被人操纵着。
转眼间,一群刁蛮泼妇和野蛮家丁鱼贯而入,砸掉喜堂,抢走新郎,众人气愤不过与之争执,竟然冲出一群匪兵,将人全部乱枪杀害!
等等!我突然间看出点什么来,仔细打量着被拉走的新郎的脸,越看越觉的熟悉!
他竟然是……马老太爷!
我转身不可思议地看着蓝衣女子,她的脸也在这一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