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头发,她也总是习惯将乱糟糟的头发敷在脸前,只有秋千荡起来的时候我才能看清她的脸,但是我对她没有太多的兴趣,我不喜欢这个女人,她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我瞧不起她。
当“疯子二号”问我的时候,我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脑顶,耳朵里有个愤怒的声音在告诉我:“这么脏的疯婆子怎么能配得上梁院长!这么好的梁院长怎么会有个疯婆子老婆?打死丫的!”于是我毫不犹豫的挥拳向我眼前的神经二号的脸上击去!
他躲闪不及,鼻子上挨了我重重的一记铁拳,他反应过来后爬起来冲我开始挥拳头,砰地一声,我只觉得一股热热的液体真的从我的鼻子里流了出来,该死的,我流鼻血了,于是我也疯狂的还击,我们两个人像是摔跤手一样在地下滚来滚去,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转眼成了灰色,但是我们谁也不在乎,直到几个身强力壮的义工跑过来按住我们,接着护士们迅速的给我们注射了一针,我们才安静下来。
我听韩医生说要把我关到隔离室去,我怕极了,鼻涕眼泪瞬时流了出来,我绝望的大哭,边哭边挣扎,声嘶力竭的喊道:“是‘疯子二号’说赵艳是院长的老婆我才打他的,你们不能关我……”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一边的梁院长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一会,又转头看了看在一边没心没肺的傻笑的赵艳,忽然颓废的摆摆手,示意我们可以离开了。
我们两个最终都被关到了隔离室。
我瑟缩在墙角,这里没有温度,没有电灯,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寒冷,我努力的蜷起身子试图让暖气慢一点流失,可是不一会的功夫,我还是被冻的嘴唇发青瑟瑟发抖。
就在我的意识慢慢模糊的时候,忽然,隔壁的隔离室亮起了一点微弱的光亮,我犹如见到了这个世界最美的事物,疯狂的爬过去获取这点光线,隔壁是“疯子二号”,我看见他在昏暗的火光中,慢慢的点上了一只香烟,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转过头看着我说:“要来一支吗?”
他的眼神在火机的那点微弱的光芒中显得很明亮,非常明亮,这是我来这里后好久都没有见过的那种轻灵与睿智的明亮,我茫然的从这边伸过手去,他又给我点了一只,然后递我,于是我违背了几天前信誓旦旦的食言,开始了第二次的chenlun。
贪婪的嗜取着这一点点温暖,我听到“疯子二号”在隔壁说:“你叫许诺是吧?”我点头,忽然又想到点头他也看不见,于是我又补充道:“嗯,是的。”
“不要被眼前的一切所迷惑,”黑暗中我听到隔壁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他换了个姿势靠在墙上,然后我听到他接着说:“我们眼中的好人不一定就是好人,当然,我们眼中的坏人也不一定就是坏人,因为我们只是精神病。”
“你说的话我听不懂。”我疑惑的搔搔头皮,对他说:“什么意思?”
“不懂就不懂吧,永远不懂或许更好,”他叹了口气:“不到最后,我也不敢保证我已经懂了。”
我失去了跟他聊天的兴趣,暗想:你又不是张勋,你又没见看过《追忆似水年华》,你只是一个疯子,装什么哲学家。
我们最终被关了两天,没有食物和水的情况下,对我来说,这已是极致,这篇日志是我今天补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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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晴 南风
我很担心这种天气的风会把刚发芽的小草芽给折了,他们刚刚从大地母亲的肚子里分娩出来,还是弱不经风的,如果着凉了怎么办?当我把这个担心跟小乔说的时候,她笑弯了腰,用纤细的美丽的手指戳着我的脑袋说:“你是傻瓜啊?小草会怕这点风吗?它比人类都坚强,任何一个石缝都有其立锥之地,无论风吹雨淋,冰击火烧,隔年都能重新坚强的站起来,听没听过‘春风又绿江南岸’这句诗?”
我面前的这个小乔就像是三国里的那个一样美丽,柳月弯眉,樱桃小嘴,肤如凝脂,衬着她的白色护士服,有种超凡脱俗的味道。我们这里有四个护士,玲玲,王雨,柳如眉,而小乔是这里最漂亮的一个护士。
“我本来就是精神病啊”,我憨憨的冲她笑道:“你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小乔一个愣神后回过味来,她俏皮的吐了吐小舌头,对我说:“刚才我还真忘了你是个病人。”
我满心欢喜的看着眼前的这个漂亮的女孩,因为我能从她刚才的话中听出她并没有看不起我,小乔是这所疯人院最好的护士,她的温柔体贴,即使是最狂暴的疯子也会被折服,她的笑颜如花和语气真诚,每次都能让我的心悸动。
无数次的告诉自己,这可不是个好兆头,你只是一个疯子,一个被社会遗弃的可怜虫,你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待多久,你怎能有这种不着边际的非分之想?可是每次见到她,我的思绪还是不受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