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3日 晴
王守山越来越不正常了,他从昨天开始,已经攻击了好几个病人了,他的叫声像野兽,我去他的病房看了一下,他披头散发张牙舞爪的正在追赶一个病人,抓到了后就去咬人家,他的病房里那几个倒霉的家伙都瑟缩在墙角,可怜巴巴,看样子都遭到过他的狼吻,他们的胳膊或是大腿,脸上,脖子,牙印森森,血迹宛然,真是吓人。
院长一会就来了,他看起来很着急,对着几个按住王守山的护工们说:“病人的病情加重了,送到隔离室去吧,开始深度治疗,王护士,你去准备药。”
王雨答应了一声就走了,王守山一边挣扎一边声嘶力竭的喊道:“长生不死,我可以长生不死啦……”
“疯子!无可救药了。”“疯子二号”冷冷的说道:“不是谁的肉都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的。”
“啊?”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你刚才说啥?”
“疯子二号”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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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6日 晴,微风
王守山又不见了,真是个神秘的家伙啊,来无影去无踪的。
这次我没去找他,我也没有兴趣再跟他玩捉迷藏的游戏了,“他饿了自然会跑出来”,我这么跟自己说。
空气很好,阳光很好,所以感觉也很好,几个病情很严重的家伙似乎也不愿浪费了这么美好的太阳,他们找到自己认为最舒服的地方在晒太阳,院子里难得一见的安静,我远远地看见“疯子二号”向我走来,好心情顿时在一瞬间分崩离析,每次见到这个家伙都不会有好事,所以我决定躲开他。
走了没几步,他跑上来拽住了我,阴魂不散啊阴魂不散。
“许诺,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他像老友一样勾着我的肩膀说:“想听吗?”
“不想。”我冷冷的回答道。
估计他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回答,被噎了一下,接着又用更加神秘的语气对我说:“是关于怪声的哦……”
我的耳朵一下子支了起来,怪声?他不提起来还好些,他一提,我想起来了,这几天那种奇怪的声音好像没有出现过,我一直在怀疑以前听到的声音是我出现的幻觉。
“什么怪声?”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样又给了他话头。果然,见我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他愈加卖力的表现出神秘口气,嘴巴对着我的耳朵说:“我发现,声音是从厨房传来的……”
“啊?”
“嘘,小点声”,他竖起食指放在嘴上,“别让别人听到了……”见我茫然的点点头,他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晚上别到处乱窜,特别是厨房,说不定声音是鬼发出来的……”
不寒而栗,莫名其妙,这是我对他的话和他的人下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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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4日 阴
早晨起来掐指点了一下,今天是老张头的五七祭日,我决定祭拜他一下。
死皮赖脸的央求门卫给我去买了两叠纸钱,一扎香,几个纸扎的金元宝,嗯,我记得老张头属马,于是又扎了一个一个纸马。钱无所谓,反正在这想花也花不出去。又去了食堂央求厨师给我切几片香肠,炸了几粒黄生米,白酒厨师死活不给,说是规定不能破,无奈只有从老张头的生前的柜子里找出一包快要过期的茶叶,代酒而斟。
搜集这几样材料,即使用钱开路也用了我一天的时间。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疯子花不出。
夜幕降临,看着其他两个人睡着了,我偷偷的打开窗户,把屋子里所有红颜色的东西都藏了起来,据说这样人的魂魄在五七这天才能进得了家门,我把今天白天买的东西一一陈列在老张头的chuang上,关掉电灯,然后偷偷的点燃那两叠纸钱,嘴里默念:“老张头,我就能准备这么多了,你别嫌弃,也别在意,你活着的时候我受你照顾颇多,如今你不在了,也该我照顾你一次了。”想了一想,我又说:“老张头你要是回来了,咱俩就喝点,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爱喝酒,自从来到这,就再也没闻过那股辛辣,今天本来该陪你好好的喝一顿的,可是酒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弄来,如果真的有地狱,有判官,你就拿我刚才给你烧的纸钱去贿赂一下带路的小鬼,黄泉路上,一壶酒,慢慢走……如果真的有来生,那下辈子我一定找你,咱好好的喝一顿。”
起风了,吹得那几只蜡烛一明一暗的闪烁,昏暗的灯烛下屋子里有种诡异的气氛,奇怪的是我却一点也没有害怕,我知道老张头不会害我,一边念叨着,一边将茶斟进两个杯子,一杯倒在地上,一杯一饮而尽,思及老张头生平种种,不胜唏嘘,活着的时候那么苦,有家不能回,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