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8日 小雨
忽然想起来,昨天是周末,可我没有听到钢琴声,这令我感到沮丧,以至于一天都没有力气和兴趣做任何事。错过的东西都是美好的,就像是小乔,老张头,王守山,我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们了,所以会想念,真好,原来疯子是可以想念别人的。
厕所里的灯坏了,原来是声控,当屋子变黑的时候,你拍一下手掌它就会重新亮起来,可是刚才我拍的手都红了,它也没反应。我蹲在黑暗里一动也不敢动,想逃跑可是肚子又憋得慌,总觉得天花板或是排水道有眼睛在盯着我看,不敢抬头也不敢回头,嘴里默念“阿弥陀佛”,这是张勋教我的,这句咒语百邪不侵,即使是在厕所里也好用。
幸好自带的手纸,没有什么“发现忘带手纸了隔壁却给你送过来”之类的可能,可是我还是怕得要命,很快地解决完,提起裤子就冲了出去。
后面响起了排水的声音,先是纳闷后是惊恐:谁帮我按得排水器按钮?
无头苍蝇一样的跑回病房,张勋和王连生已经去和周公聊天了,只能把刚才的诡异遭遇自己享受,这篇日记是蒙着脑袋在被窝里写的,不知为何,总觉得这所医院诡异的事情太多。
我忽然更加的思念小乔了,我想找到她,可是我没有手机也没有她的地址,我也出不去,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给她的刺激太大了,我是个疯子所以无所畏惧没心没肺,可小乔是个正常的女孩。
如此直面死亡,谁都受不了,即使是护士也一样,护士可以接受一个人的生命在她的手底下逝去,但是不能接受一个人在她眼皮子底下逝去,但愿她早点调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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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9日 晴 南风
晚上睡觉的时候,“自由”可能发现了什么,它在花园里不停地吠着,声嘶力竭,似乎声音大才能证明它本身也很强大,肮脏的毛发都立了起来,有点搞笑。被它吵得睡不着,又有点担心它,于是我翻身而起,想看看它发现了什么让它愤怒的东西。
偷偷摸摸的穿过走廊,躲开值班室的眼睛,来到小花园。月色昏暗,微风丝丝拂过,像是丝绸划过脸颊的感觉,我一边微驼着背,一边尽量的踮着脚尖不发出任何的声响,对于黑夜,特别是这所医院的黑夜,我有着深深地恐惧。
“自由”吼叫的愈来越大声,声带已经有了点嘶哑的感觉,借着并不是很明亮的月色,我终于看清了那是东西的真面貌:白色四肢,腹部与脊背则是黑色的毛色,长长地鼻子,两只眼睛在黑暗里一闪一闪,不过不是蓝色的,是黑宝石的那种明亮,我的冷汗一下子浸湿了睡衣的后背,这是个什么怪物?
它用它毛茸茸的大尾巴与后肢做支架,前肢立了起来,正一摇一摆的与“自由”在对峙,看得出来,“自由”有点中强外干的感觉,它也不敢随随便便的出手,但是自己的领地被侵略,这让它无比的愤懑。
我紧张的注视着场中两位选手的气势较量,心里默默地为“自由”打气,不知道过了多久的功夫,月色越来越暗,终于被一片乌云给遮住了,院子里顿时伸手不见五指,风吹着那颗香樟树而发出的飒飒声响让我的心又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
忽然,从背后伸过一只手,毫无征兆的搭到我的肩膀上。
我大叫一声,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断裂,声音便不由自主的从我的喉咙里发出来,接着一个手掌又把我的嘴巴捂得结结实实,我惊恐的几乎要晕倒过去,这个时候,一个我熟悉的声音在耳边道:“叫什么叫,想把护士给引来吗?”
是“疯子二号”.
“你在这干什么?”我哆哆嗦嗦的问道,刚才的惊吓还没有缓过气来。
“我睡不着,出来找乐子。”他狡黠的冲我眨眨眼睛:“瞧,你们就是我的乐子。”
“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我白了他一眼,伸手向垃圾堆那一指,可是那里却空空如也,那只怪物和“自由”都不见了,我惊讶的说道:“奇怪,去哪了?刚才还在那的。”
“只是只食蚁兽而已,”“神经二号”轻蔑的笑了一下:“估计是从哪个动物园里跑出来的。”
“食蚁兽?它会吃人吗?”
“它只吃各种蚂蚁,不吃人”,“神经二号”顿了一下,接着又转过头来,用无比诡异的声音说:“可是它吃的蚂蚁中,说不定有食人蚁。”
“胡说,”我斥道:“你以为这是沙漠啊,这是亚热带,怎么会有食人蚁?……”
“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