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4日 晴
我赤身裸体的躺在冰冷的chuang上,耻辱的感觉如海浪般一波一波的冲袭着我,那些冰冷的听诊器,镊子,手套,眼神,强光,统统令我不寒而栗,想叫又叫不出来,也没有流泪的权利,因为我被麻醉了。
有人扒开我的嘴,检查牙关,用一把小锤子敲我的牙齿,当当作响,像是在检查牲口,还有的人往我的肚子上涂抹一些透明的胶质物,然后拿着一个东西在我的肚皮上滚来滚去,我的肚子很凉,所以感觉胃也很凉,粘粘的,一阵恶心,可是什么又吐不出来,早晨不让吃饭。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这让我生不如死的体检终于结束,麻药的力量渐渐失去,光明重新回到眼前。我试着活动了一下手指,可以勉强的伸展,但是身体软绵绵,即使可以活动了,我也不愿动,死了最好,死了最好。
迷糊间有人给我盖了一条薄薄的毛毯,一会后我冰冷的身体开始有了些许的暖意,我不知道是谁会对我这个没用的疯子这么好,其实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只是个废物,别说涌泉,即使是滴水也还不了。
再次昏睡过去之前,那股淡淡的麝香还萦绕在鼻端,跟馒头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醒来时已经是临近午夜,张勋正在昏黄的灯光下写作,他很专注的用一支铅笔写字在纸上雕琢,我咽了一口唾沫润嗓子,用嘶哑的嗓音问他我是怎么回来的,他说:“几个护工把你拖回来的,早点睡吧,你一定很累。”
白天睡得多了,此刻我一点困意也没有,姣白的月光从窗口探进来,像是铺在地上的一层白霜,感觉特别的冷。我摸出我的日记本,费力的翻了个身,开始趴在chuang上写这篇日记。
我一直在猜想,那个照顾我的人,到底是谁?
——————————————————————————————————————————————————————————————-——————
10月22日 多云
今天的早餐是豆芽汤,妈的我还是第一次吃豆芽汤,因为我从不知道豆芽也可以做成汤,味道怪怪的。“疯子二号”跟我说看起来好像拉长版的蛆虫,我一边鄙视他一边把菜倒进垃圾桶里,偷偷地倒,不能让胖子李看见,不然会被他按着脑袋吃回去。
越来越怀念春天的温暖,春天给人的感觉是越来越舒服,秋天却相反,即使这里从没有下过雪,也不是冷得让人受不了,可是我还是不喜欢冬天,因为有苍凉孤寂的味道。
无聊的时候就跑去看张勋写小说,我是他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粉丝,我以一个疯子的眼光看来,他的文笔非常好,让我在这个无聊透顶的疯人院有了一件可以打发时间的事。他的这篇小说写的是两个兄弟在监狱里的故事,面对狱警的残忍勇于做斗争,当然,他是主角,应我的要求,我变成了他的跟班小弟,我问他:“你的灵感来自哪里?”
张勋笑笑说:“你不觉得咱们这个医院,就是一个很好的环境吗?”
“可是我并不觉得护工们残忍啊。”我说:“护士们对我也很好,除非我做错了事情。”
“有些人的心,我们永远也读不懂。”张勋又笑了:“再说了,我这只是小说,虚构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那后面的结局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张勋忽然抬起头,他眼神灼灼的看着我:“无论怎样的代价,总要有一个人活着出去。”
——————————————————————————————————————————————————————————————————————
10月28日
一直以为,狗是人类的朋友,至少比人好交往,事实上这是个错误的理论和想法。
“自由”好几天没有来陪我玩了,它被另外一只母流浪狗给gouyin去了,好像现在正是狗狗发情的季节,有异性没狗性。于是我又把目光放到了门卫养的那三只藏獒身上,张勋写东西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去打搅他,于是我就想去跟它们玩,从垃圾桶里找了一根骨头,一直珍藏在小花园那里,本来是留给“自由”的,可惜它不在,于是我就拿着骨头去逗藏獒玩,它们开始的时候表现得很温驯,结果在我放松了警惕的时候把我扑倒地上,它们的眼睛瞬间变成嗜血的红色,左胳膊的一块肉成了它们的腹中之物。
可能我的肉有点硬,其中的一只摇晃着脑袋撕扯我的胳膊,费了它不小的劲才把我的那块肉给咬下来,剩下的两只马上上去抢夺。我抱着自己的胳膊疼的在地下打滚,血像喷泉似地撒的到处都是,它们似乎意犹未尽,把铁链子挣得笔直,疯狂的冲我吼着,毫不吝啬的展示着它们可怖的獠牙和震天响的嗓门,门卫听到声音后赶了过来,他先是驱退了那几条恶犬,然后扶着我去了病房,路上还骂我自作自受,我不敢搭声,我怕他再把我扔到狗窝。
王雨和柳如眉来给我打了狂犬病疫苗,一针下去,于是左胳膊更加的疼,王雨安慰了我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