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眼睛能流出眼泪了……另一只,流出的,是鲜血。
“原来也是被催眠了么,虽然还有些不完全,但也是个可怜的家伙啊。”言偌看着他,有些冷漠地自语道。
“不过既然你想杀我,这点代价的觉悟总是有了吧,我也不想对你说抱歉,就像之前你对于你的失礼没有说抱歉一样。”
因为那个人也已经几乎痛到失去知觉了,再加上大脑中混乱的记忆,根本就听不到言偌的话了,言偌此时更像是一个神经质在自语一般。
言偌一边自语着,一边飞速地将自己的裤子撕开,像绷带一样包在自己的腿上,然后便立即出门,向532赶去。
腿伤有些吃痛,言偌只好一瘸一拐地小跑着,心中不禁苦笑:“虽然竭力避开了骨头,但疼痛还是多少有些影响呢。”
——
月倚着窗边,她静静地看着窗外的一切。
毕竟是五楼,从这里可以眺望到很远,可是校园里的所见之处皆是一片死寂,想来也不奇怪,他们的学校非常之大,这一边住的主要都是大一大二的新生,现在想必是什么假期,大家都不在也就正常了。
令她在意的是,教学楼前一直养着的一大片花坛。
她原来就很喜欢那片花坛,应该说是从小就很喜欢花吧,小的时候朋友不多,说的直接一点其实是根本就没有朋友,所以童年她就很喜欢和植物讲话,幻想那些都是她的好朋友。
有时她经常会帮负责打扫花坛的阿姨一起给那些花草浇浇水,虽然不会傻到和他们说话了,但是经常也会觉得他们很可爱,然后就会伸出手轻轻地摸摸他们。
看着窗外的花坛,忽然有了一种冲动,她去扳动打开窗户的把手,令她惊讶的是,窗户竟然一下子就被打开了。
软软的风吹了进来,月感觉风就像是一个久违的朋友,轻轻地抚摸她的脸庞一般,她也伸出手去,和风握着手。
而也就在此时,走廊中脚步声响起,在月的教室前停下。
月知道,这个时候来的,只能是杀手。
到了这个时候自己反而宁静了下来,她带着这个特殊的身份,总归是要……死的吧。
死亡,一个总是那么遥远却又随时近在咫尺的词语。
教室门被打开来,是一个不认识的人。
月问着:“你是来杀我的吗?”
那个人拿出刀子,嘿嘿地笑着说:“像你这样的美人,我真很想把你身上那些对称的垃圾都剜去,变得无比完美。”
这时,月忽然想起那些身体的所有部分都被剖成一半的尸体,一下就明白了眼前的人是谁,于是恐惧也慢慢蔓延了起来。
“只可惜啊,”那个人说着,“我被下答了不能杀你的命令,只是要让你残废、毁容。”那人抽出刀子,“那么,从哪里开始好呢?”
他一步步逼近月。
8.自杀
他持续地逼近着,月有些害怕地向教室的角落里退去,他倒也是不着急,似乎很是欣赏这一过程,慢慢靠了过去。
最后,还是走到了月的面前。
那人面色狰狞地举起刀子,月也慢慢闭上眼睛,只是一想到要忍受接下来的痛苦,她就不禁咬紧嘴唇。
“嘭!”
一声枪响。
言偌出现在教室门口,他刚刚发现枪中只有一枚子弹,只好在心中暗自摇头。
“言……偌?”
月愣愣地看着他。
虽然已经没作用了,言偌还是谨慎地收起了手枪,一边问着:“你没事吧?”
月摇摇头,她还是怔怔地看着言偌。
言偌叹了口气,说:“我不是杀手。刚才有个杀手妄图杀我,我把他干掉了,倒是要谢谢他帮我开了门。”
“你果然很厉害。”月笑着说。
“不,有些事情我还是解决不了的,”言偌说到这里,忽然有些不忍,“比如……催眠。”
“是,我知道我已经被催眠了,”月的面色白了些,可她还是保持着笑容,“我不知道我有哪些记忆是被修改过的,现在想来,或许我的身份根本就不存在,可是那个身份却深深地刻在了我心里……我担心,我以后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去杀人了。”
“是左晗,”言偌沉声说,“一切都是左晗做的,他的真正目的是,通过你去催眠遥。催眠不是毫无漏洞毫无限制的,否则就成了无解的。如果一个人心中不存在着极大的漏洞,或者心中的漏洞不被左晗所了解,左晗就无法催眠。而你……是唯一能牵动他的人。”
“遥……是啊……他想破坏这个游戏,他说过遥是‘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