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琛南浅声应允：“好。”

    挂断电话，乔子枫去看李春丽，李春丽始终与她并排走，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也是，乔子枫能够找到这么优质的男朋友，确实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

    希望老母亲愉悦的心情可以维持得久一点，好抵消即将到来的不愉快。

    关上家门，乔子枫走到餐桌前，端着水杯，欲言又止。头顶上的挂钟在“滴答滴答”地走，她抬头看了一眼，11：58。

    如果现在说出口，大家都不能好好睡觉了，还是等到明天早上再说吧。可一早起来就听到这个噩耗，岂不是更大的打击。

    “你在发什么呆？”李春丽问道。她已经烧好水。

    算了，伸头缩头都是一刀。

    “我辞职了。”乔子枫道。

    她紧张极了，小腿都在打颤，可说出口，心里舒畅不少。

    沉默。

    一秒。

    两秒。

    “辞了就辞了。”

    李春丽的回答出乎乔子枫的意料，她以为李春丽会把她骂一顿，指着鼻子破口大骂的那种。没想到，李春丽竟是如此淡定，好像早就料到一般。

    “那你明天去拿车子咯？”李春丽问。

    狗腿似的，乔子枫忙答：“嗯。明天起来就去拿车子。”

    “那先睡觉吧。明天再说。”

    每一家都需要一个能压得住阵的，他们家扮演这个角色的，无疑是李春丽。

    从前，遭到李春丽毒打的时候，乔子枫总觉得李春丽像阎王，而现在，她忽然觉得李春丽像将军，颇有大将风范。

    囫囵冲了一把澡，乔子枫就爬上床。“我到家了，我要睡觉了，晚安。”她给沈琛南发去。

    沈琛南很快回复：“晚安。”

    放下手机，乔子枫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暗暗想着，明天一定会更好。

    *

    到底还是不敢交代真实的辞职原因，和李春丽坐在一块吃早饭，谈到辞职的事，乔子枫信口胡诌了一个理由，说是公司常年亏损，没有前途，另外老板总是骚扰她。

    听到秦皓骚扰她这件事，李春丽身子明显一震，尔后道：“我之前以为，会被……的都是美女。”

    亲妈，真的是亲妈。乔子枫吐血：“我不是美女吗？”

    李春丽敷衍地笑了笑，没接话。

    好吧。乔子枫又道：“月底我要去一趟江城，周齐要拍婚纱照，让我们也去和她一起拍。”

    “周齐要结婚了？”

    “没呢，就是要毕业了嘛，毕业的时候打算把婚纱照拍了。他们计划在七月底领证。”

    “你呢？打算什么时候？”

    乔子枫一怔，随即摆摆手，满不在乎：“我和谁呀？”

    李春丽抬眼盯着她，犹如在盯尸体的秃鹫。“你和沈琛南分手了？”

    “没有……”乔子枫无奈，“我之前和你说过，就是沈琛南家里条件太好了，我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真的结婚，喜欢是一方面，合不合适也是一方面吧。而且他肯定是留在江城的，我去江城做什么呢？”

    “你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乔建国也问过。

    很奇怪，在乔子枫高中时期，完全可以好好筹谋自己想做什么的时期，李春丽和乔建国都没问过她。

    到底想做什么？

    到底对自己的人生有没有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