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一想到……就很害怕。”

    “嗯。”

    她垂下眼睑：“对不起。”

    “为什么对不起？”

    “我不知道。”乔子枫很是无力，“我觉得……也许……这是一件应该做的事，可是我真的很害怕。”

    沈琛南温柔地问：“害怕什么？”

    “害怕……”

    对那件事本身的恐惧，对未来的恐惧，对种种。

    你是真的爱我吗？

    我们真的会走到以后吗？

    等我们到了七八十岁，你会讨人嫌地给我占座，护着我吗？

    乔子枫问不出口。

    她其实清楚，此刻的沈琛南是抱着绝对的信心的。她能够感受得出来，这次复合，沈琛南对她包容许多，事事顺着她的心，比以前黏她。

    可她还是会恐惧，失败了一次的事情，第二次真的能好吗？

    她害怕的是未来的沈琛南啊。

    “那就再等等。”面对房间里的沉默，沈琛南率先道。“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去克服恐惧。”

    “好。”乔子枫闷声拉开门。

    见低着头，如犯了错的孩子的乔子枫，沈琛南淡哂：“我现在可以拿我的衣服吗？”

    乔子枫抬头，莫名地望着他。

    沈琛南提示：“洗澡要换的衣服。”

    哦，这是人家的卧室，人家的衣橱还在这呢。

    乔子枫靠墙，为他让开路。

    蹲到衣橱边上，沈琛南一边拿衣服，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你的衣服，我收起来了。”

    “什么衣服啊？”

    没看她，沈琛南仍旧是漫不经心的语气：“之前放在被子底下的。”

    “嗡”……太阳能热水器模式又开启了。

    那天晚上，沈琛南还是睡上了床，那么高的一个人睡在沙发上，确实是惨无人道。

    他做到了自己的承诺，在乔子枫准备好之前，什么都不做。他只是抱着她，轻轻柔柔地抱着她。

    乔子枫以为，自己和大神睡在一张床上，定然会小鹿乱撞，胡思乱想，辗转反侧，可由于白天奔波劳碌，她沾了枕头就……睡着了。

    夜朗星稀，安谧怡人。

    翌日。

    乔子枫是被屋外的鸟叫吵醒的，叽叽喳喳，如春节的鞭炮。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看了一眼手机，七点三十七。

    手机里设置了个六点钟的闹钟，因大神也会早起，她便没关，可今早上完全没听到闹铃声。

    大神不在家，应当是去学校了。

    餐桌上，包子码在瓷盘里，旁边还放了一碗豆浆。

    沈琛南留了张便条给乔子枫。拿起来一瞅，他的字同他的人一般好看，遒劲有力，不潦草，比划清晰。

    “闹钟是我关的。”

    读这第一句，乔子枫便有些讶然，沈琛南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她刚念叨了闹钟的问题，就得到了回答。

    “早饭若是凉了，热一热再吃。中午来学校。”

    果然，乔子枫的人生就是被“和沈琛南吃饭”所支配。

    在接下来的几天，乔子枫每日都过着如此的米虫生活，早上起来吃着沈琛南准备好的早饭，上午码字，中午去和沈琛南吃午饭，下午再码字，晚上接沈琛南回来吃晚饭。

    日复一日。

    挽着沈琛南走在道上时，望着天边云卷云舒，听着道边路人的家长里短，乔子枫当真希望日子能一直这样下去。

    身边有沈琛南，她也不必为生计烦恼。

    或许有人的人生惊天动地，轰轰烈烈，可平平淡淡，未尝不也是一种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