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寝室的,我总不能不帮忙吧,他们需要帮我就尽力,这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没有不对。”
“这个观点毫无破绽,但你实践的时候这套理论就走样了,”她给他平复情绪,打一记强力针,“你的力所能及是逼迫自己力所能及对吗?有一些事情可能让你觉得不舒服、或者麻烦,但你最后选择答应帮忙,打破自己的边界。这边界相当于你与外界的分界线,让你保持舒适感与距离感的。看似他们强迫要求你帮忙,事实上是你强迫自己去帮忙。”
她看他思考沉默,接着喝一口茶。
“看了你的简单介绍,家庭经济条件可能不怎么好,你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学,本来就对大学充满憧憬,做个不完美的假设,憧憬放入一个容量有限的瓶子里,通过你一日一月一年的置放憧憬,你对大学几乎到达理想化的程度,这是危险的,因为适应新环境会让你感到落差很大,进而丧失动力动机。”
“可我要怎么做才可以改变,我不想这样继续下去了。”
“你已经意识自己的压抑难受,这是个好的开端。”她示意他喝一口花茶,又写下一串笔记,“出身不同是你有一点对有权有势的人有一点刻板印象,你自己感觉自我价值不高,才会在寝室主动示好、但你以破坏自己的边界为代价,这是得不偿失的。”
“那是没有希望了?”他有点讽刺地笑了。
“原谅我的大脑,我不记得我刚刚有这么说过。”
她用一点别具风情的语言风格,来熄灭他对抗防御的对话,“要发现自我价值,进行自我觉察他人觉察来定位自己。多考虑自己的感受,不要忽略自己的正当需求。”
他收住自己的几近暴走的情绪,“可是我还是很讨厌他们。”
“你是讨厌他们,还是讨厌讨好他们的自己。”
明月可鉴心。
“······”
“我会给你安排一个舞动治疗,至于你感不感兴趣就去找外面的安晴小姐去了解详情。”
趁着时间充裕,她让他沉淀一会。
“好了,这次咨询到了这里,不要忘记我给你的建议,回头找安晴,那位穿背带裙的年轻小姐拿一份记录单,里面有详细的说明。”
“很感谢你。”他站起来,将温凉的花茶一饮而尽。
警局。
A
e再次踏进来,是收到一个来自警局的邀请,说有个讲座,作为一个顾问参加。
付思展那种小心思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A
e踩着黑色细高跟,细带抹胸黑色长裙,披散着长发,散发着女性独特的魅力。
激起人原始的本能。
她进入报告厅,挑了个中偏后的地方坐下,位置挑选可以看对会议的重视程度。
她来的尚早,人坐得稀稀拉拉,还算宽敞,顺便散发一下闲人勿进的气息。
忽然,一个白影落下,在左手边。
她侧目,看见了隔着一个空位的Don,松风水月之姿。
他侧头礼貌性微笑,左手握着一张纸。
A
e回以微笑,扯着脸皮,微微露出的贝齿宣示着自己的盘踞的地位,奈何看似调风弄月的男人与上次察觉人心的模样不一样。
厚着格劳克斯一样擅长预言的海神脸皮。
Don笑得恰到好处,却毫无温度。
经过特殊的开发训练,她的鼻子比普通人更要灵敏1.8倍。
她能清晰地闻到他的体香。
是薄荷夹杂雪松的木质东方香。
讲座开始到结束,两人都一直无言,A
e余光瞄到Don在用左手画画,画人体的骨骼。
他很专注,双眼没有从那张纸抽离,也察觉不到她在偷看他。
突然场内的躁动使A
e从容地收回目光,回复以往的淡漠。
Don缓缓抬头,环视一周后,明白好像是有人入侵的展示PPT的电脑。
电脑瞬间蓝屏,出现一堆令人云里雾里的乱码,随后,出现了一封类似于信的东西——
给A
e——
致爱丽丝的钢琴演奏曲突然悠然地播放起来,与这里的紧张兴奋气氛截然不同。
屏幕开始随音乐律动出现字——
【顺位家族继承人,A
e,无视家族规定,背离家族利益,现进行捕猎】
没有落款,乐声依然,怪异又动听。
这是A
e像被人定住一般,像个毫无血色的洋娃娃,脸色苍白。
她的手指浸满汗,拽着长裙一角,死死盯住屏幕,再不自然地别开脸。
这里除了Don和付思展,并不知道她叫A
e,她忽然看向Don。
Don看着屏幕,黑色的眼眸翻着思考的浪涌,嘴角的笑意也尽数被掳走。
看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