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调侃:“别摆苦瓜脸了,我连个婚约的纸都没看见,回哪去。”
蔺沧鸣在霁涯的事上缺乏冷静,怔了怔才想起来,一言不发地从乾坤袋里找出柄折扇塞到霁涯手里:“那天晚上买的扇子,我逃走时就带着这个,先送你,其余礼物回南疆再补。”
“这就对了嘛。”霁涯随意开合一遍印着山水的折扇揶揄,“你当初的霸道呢,把我关回冥火殿啊,我敢走就打断腿。”
“……我没说过。”蔺沧鸣表情僵硬否认。
江海流看向两人的眼里写满无药可救,干咳一声提醒这里还有活人。
“放心,我现在唯一能称得上回去的地方就是你身边。”霁涯深情款款地对蔺沧鸣眨眼,然后打了个激灵,“靠,好酸。”
他说完之后等着蔺沧鸣怼他,但蔺沧鸣沉默了一下,认真地说:“嗯。”
霁涯后知后觉的脸红,拿扇子扇风,蔺沧鸣慢吞吞地补上一句:“确实酸。”
江海流重重一顿茶杯怒道:“你俩诊金按字收,多说多交钱。”
“抱歉,在下多谢先生苦心。”霁涯连忙拱手,“我确实一直犹豫自己与霁霞君的关系,那些记忆我也怀疑并非属于自己,但比起从前,我更以为苍旻界就是我的归处。”
“哼,无聊。”江海流失望他没拆成功,“你的魂识中蕴含一股力量,就像这杯茶。”
霁涯望着他的动作,只见江海流将半杯茶水向上泼出,左手指尖一划,在杯口隔了一道屏障,热气氤氲的茶水淅淅沥沥的落回,却被屏障挡在杯外,缓缓转出漩涡。
“这股如同屏障的力量挡住了魂识自我修复,从而留下裂隙,若想恢复,你就要去除这股力量。”江海流撤下屏障,让漩涡重新与杯中热茶融为一体。
霁涯沉思片刻,问道:“如同您这杯茶,洒出去的茶水或许会冷,但与杯中之茶融合,它仍是原来的茶,是吗?”
“看来你明白了。”江海流放下茶杯嘟囔道,“撕裂大半魂魄送走,你竟没当场暴毙,没在宇外流亡消散,甚至还重回苍旻界,也算医学奇迹。”
“那我要如何解开这股力量,找回记忆?”霁涯边消化自己与霁霞君的关系,边追问道。
“你听说过天地穹源吗?”江海流挑眉问他。
霁涯摇摇头,蔺沧鸣想了想,答道:“据说是苍旻界的灵力源头,如同根系、地基一样的秘境。”
“没错,天地穹源是存在于传说中的神秘之地,但并非无人去过,老夫有一个朋友,早年机缘巧合到访,倍感震撼,但带走几样仙草离开之后就再也无法寻到,我也没有定位。”江海流遗憾地叹气,“但你不同,你魂识中隐含的气息正来自于天地穹源,相当于定位就在你脑中,凭借它你就能找到并进入天地穹源,找出解法。”
“那他呢?我们能一起去吗?”霁涯指指蔺沧鸣。
江海流郁猝地啧了一声:“一条月老红线十万,绑上你们就能一同进入感应彼此。”
“可以。”蔺沧鸣财大气粗地答应。
霁涯自从得知他还算计着还云寄书的钱,此时不禁感觉有点压力,于是商量道:“先生的朋友能从中带出仙草,如果我也找到有用的仙草灵药,先生有收购的意图吗?”
“端看你拿的是不是垃圾。”江海流大方地答应,又往桌上扔了两个药瓶,“一瓶毒药一瓶解药,回去客栈闭关,先服红瓶,摒除杂念静心内视,待你达成目的,再服解药。”
霁涯收起药瓶看了看标签:“多谢先生。”
江海流扬手化出一张七弦古琴,自雁足上取下一根琴弦,指尖一划白色弦身便徐徐染上红色:“手伸出来,效果只有三天,中途解开同样失效,等你恢复记忆再来找我。”
霁涯依言伸出右手,江海流把琴弦一端绑在他的无名指上,另一端同样系上蔺沧鸣的左手无名指,一种若有若无的奇妙感觉在两人脑中浮现,琴弦一点点透明消失,但仍有实体,让两人之间只能分开一张琴的距离。
蔺沧鸣闭上眼睛凝神静思,少顷后无奈地看向霁涯,霁涯的思维太快太跳,无数想法烟花般炸在眼前,他只能捉到一小撮,不得不放弃感应安慰道:“十颗上品灵石不算什么,你不用太在意。”
霁涯晃晃手指不满:“别看我在想什么,不然我也要看你了。”
蔺沧鸣挪开视线,轻飘飘道:“不行。”
霁涯没管他,试着认真想了一下,扑面而来的沉稳严肃。
“红线是因我需要,不该让他不安。”
“有红线束缚行动不便,回程需注意路况。”
“霁涯尚未用膳,应该带回些许吃食。”
“不知幽冥阁调查进展,寻找天地穹源时间上是否有所冲突。”
霁涯晃晃脑袋把思维清理出来,转头盯着蔺沧鸣撺掇他:“我刚刚没乱想,你再试试!”
蔺沧鸣也有点好奇他安静下来会想什么,手指动了动,一个带笑的声音闯入脑中。
“主上戴着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