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争执,只好伸手点了她渊液、门穴两穴,郭芙立马软到,秀眉双蹙,杏目怒睁,喊道:“杨过你要干嘛?早知道我就不叫小红马驮你回来,任你曝尸荒野,胜过现在给你这样欺辱!”杨过闻声也不答话,伸手将她袖子向上撸起至肩膀,露出完整一段藕臂来,当真肤如凝脂,嫩白无瑕,迎面一阵馨香,不由怔住,手指也不知该落在何处。胸膛只觉起伏难歇,一颗心仿佛跳出来一般,他先前也给陆无双接骨,裸露处比现下更多,他那时也感脸红尴尬,却不似现在这般手足无措。郭芙哪里知道他心中所想,只看他盯着自己右臂,心下忽然一沉,心道杨过难道要砍了自己的右臂还他?一念及此,也顾不得男女之防,脸色瞬白,害怕起来,眼角噙泪好不可怜。杨过吞了口口水,连忙转过眼睛,不敢再看,心中只不住责怪自己,当真穷心未尽,色心又起,别人也就罢了,难道忘了这狠毒的姑娘才砍了自己的胳膊?于是闭上眼睛,伸出左手去摸她的手臂,手指一碰之下,只觉所触之处滑而不腻人心神荡漾,爱不释手,连忙瞪大眼睛回头,不敢再动。两人当真是各怀心思,谁也不敢说话,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郭芙以为他这便要砍下自己手臂,想到他那时惊叫,血流不止之状马上要在自己身上重现,吓得忙闭上眼睛紧咬双唇,身体紧绷,等了良久却不见什么动静,她便慢慢睁开眼睛,却见杨过的手放在她腕上一动不动,眼睛痴痴地盯着自己小臂,神情似在发呆。忽而郭芙反应过来,若非被点了穴道,只怕她左手早就一巴掌扇了过去,她只觉自己脸上发烫,像要滴出血来,泪水难止,身子发抖,抽噎道:“杨……杨过……你做……甚么?”杨过一惊,胸口一痛,想是方才心驰荡漾,激起了体内的情花毒。抬头却见她娇颜柔媚却满面泪痕,显是怕得极了。又想,若是郭芙知道她激起了自己的情花毒,岂非这一世都要给她嘲笑?他又怎知郭芙压根儿就不知道情花毒毒性如何,怎样触发,他自己心里有鬼,忙忍着痛道:“我,我给你接上,你……你莫要哭。”言罢心神稍定,手指颤抖自腕而起,在她右臂上拿捏,在手肘上一寸处找到断骨所在,内劲顺手而发,咯吱一声,将断骨接回,慢慢将袖子放了下来,又捡了几根木枝用布条缠绕固定,防止断骨移位,一切弄好后,才松了她的穴道。
穴道刚松,郭芙猛地坐起身来,双唇紧抿,两眼直直地盯着杨过,神情更是羞愤难当,杨过料想她必要发火,甚至动手,心道:“看在她没把自己扔在山道上的份上,便是给你骂上两句打上两巴掌也没什么。”于是站起身来静静看着她。哪知郭芙呆了半晌,哇哇大哭起来。杨过一见,所惊非轻,他相识众多女子,自问穿梭其间游刃有余,却不见谁如郭芙般让他每每出乎意料,一时间他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呆呆站着。
忽然郭芙止住了哭声,怔怔看了他半晌,道:“你闻见了什么不曾?”
杨过一时茫然,不知她说的是什么,忽而闻到一股焦糊之味,只听郭芙惊叫:“我的兔子!”杨过连忙冲出去,不多时拿了那根烤兔子的棍子进来,上面黑焦一片,糊味难当。郭芙素爱干净,连忙掩鼻埋怨道:“臭死了,快拿出去,都怪你,若非你拉我进来,我的兔子怎么会这个样子,你快赔我的兔子!”杨过闻声便知她不再气了,哼道:“若非我拉你进来了,你的右手现下能捂鼻子么?”郭芙闻言柳眉倒竖,怒道:“杨过,你不用给我示好卖恩,我也不领你的情!我救你才受的伤,你给我疗伤难道不该?更何况若不是我使尽力气扶你上马,你早给豺狼叼去了,要感激也该你感激我才对!”杨过紧瞪着她,气道:“这么说,在下还要感激郭大小姐赏我一剑,断我一臂?”
郭芙见他晃在空中空荡荡的袖子,给他抢白一句,面上一红,垂下眼来,手指拨弄着衣带,嘴硬道:“那……那也是你先不对,我也不是故意的,都怪你那时……”郭芙抬起头来,见他面色不愉,道:“你放心,我看了你那伤口,已愈合了大半,我给你敷了我们桃花岛的灵药,不日就会好的。你方才给我接骨——”说到后来,声音渐渐低了下来,眸有惧色,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就……就不会砍我的胳膊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