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程英道:“杨大嫂,我师父曾说,以内力裹住毒质,虽可使其一时不致发作,但毒质停留愈久,愈是伤身,须得及早设法解毒才是。”小龙女“嗯”了一声,杨过心想:“天竺僧醒转之后,是否有法可以解毒,实所难言。”
陆无双见几人皆是不快,便向杨过述说适才跟郭芙比武之事,怎样讥刺得她哭笑不得,程英又怎样制得她失手输阵,说得咯咯直笑。杨过闻言淡然道:“她有耶律兄压阵,你哪儿能讨到便宜?”陆无双哼了一声,道:“那耶律齐算是君子,并未出手。哼,谁叫她仗着自己爹妈便四处踩低旁人,我偏不怕她!若我武功在她之上,早砍了她的膀子给你出气了!”郭芙一旁听得紧握剑柄,只听杨过道:“又在胡吹大气,若非她手下留情,你那条腿也不保了,还能站在这儿说话儿么?”陆无双道:“便是她武功高强又怎样,你怎的不去报仇?要这一身武功作甚?难道你也怕她爹爹妈妈?”
杨过默然不语,小龙女见他二人似有争吵,便道:“郭姑娘的父母有恩于过儿,算了罢。”陆无双道:“龙姊姊,你是大度,我可受不了!便是有天大的恩德,也不能砍人家的膀子呀!”郭芙再忍不住,从暗处站出来喝道:“我便是砍了,你不服气,来找我报仇啊!”
四人回过头来,见郭芙与绿萼立在树旁,不觉愕然。杨过心道:“她必是懊悔了,才求了公孙姑娘来寻我,否则怎会单独前来?”便站起身来,笑道:“郭大小姐有何贵干?”郭芙还来不及回答,陆无双对程英道:“表姊,郭家的人原来爱鬼鬼祟祟躲在暗处的。”程英连连向她摇头,郭芙冷笑一声,抱着剑道:“大路朝天,姑娘爱在哪里便在哪里,何况人家主人家还未说话,你管得着么?”说着看向绿萼。
先前有耶律齐在旁,陆无双不免有些顾忌,此时有杨过在,郭芙又孤身一人,绿萼尚敌友不明,心中不由增了底气,出声喝道:“郭芙,你这样无法无天,仗得是谁的势?”
郭芙将剑一伸,道:“对付你姑娘自己就够了,还用仗谁的势么?你不是要找我报仇么,过来啊!”陆无双心知自己不是郭芙手脚,便瞪着杨过道:“你是死人么,难道只会看着?”郭芙闻言哈哈一笑,道:“我说你气焰这样嚣张,原本还以为是李莫愁给你撑腰,啧啧啧,李莫愁虽然作恶多端,好歹也算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他又算甚么!不过是我桃花岛出来的臭小子罢了,再说,你要我们桃花岛的人对付我,也不怕叫人笑掉大牙!”
陆无双笑道:“你才给人笑掉大牙,傻蛋是杨大嫂的徒弟,自然是我们古墓派门下,难道全天下的人都成了桃花岛的了不成?”郭芙小嘴一扁,回道:“自然不是,桃花岛收徒虽然不甚严格,但如陆姑娘这般的是断断不会要的,只有李莫愁那种女魔头才会收来做徒弟。”
“你!”陆无双当即便要发作,程英只得死死拽住她,郭芙得理不饶人,她心知陆无双深恨自己砍了杨过的手臂,断然不会许他助自己援救母亲,留在这儿徒招白眼,便道:“你自己横冲直撞闯来,反倒说我鬼鬼祟祟,我还说你们四个在这里鬼鬼祟祟呢,公孙姊姊,咱们走。”言罢狠狠瞪了杨过一眼。
绿萼视线一直未离杨过,也意她们争吵甚么,见郭芙叫她离开,呆呆道:“大伙远来是客,都是杨大哥的朋友,莫要伤了和气才好。”她说着话,一双眼睛却在杨过和三女身上飘忽不定,心中思潮起伏:“别说和龙姑娘相比,便是这程、陆二位姑娘,她们的品貌武功,过去和他的交情,又岂是我所能及的?”她自见杨过,便不由自主的对他一往情深,先前固已知他对小龙女情义深重,但内心隐隐存了二女共事一夫的念头,听了杨过先前的话,更知相思成空,已成定局,心中不觉悲戚交加。
耳畔却闻脚步轻响,哪知杨过直冲自己走来,心中一惊,不觉脸颊一红,低下了头,只听杨过道:“走罢。”听那语气,似是蕴有怒意,不由道:“我……”还未说完,只听杨过道:“还要瞒我?若郭伯母与耶律兄无事,绝不会放你一人在此地游荡。”不由一呆,只听郭芙怒道:“我妈妈不辞辛苦为你讨药,给那可恶的老太婆困住了,你可倒好,躲在这里享清闲,哼哼,杨大侠,你的福气倒是不小啊!”杨过哼了一声道:“他们人多势众,武功高强,更有你英雄了得的大哥助手,哪里用得着区区在下?”绿萼方知他是在和身旁的姑娘说话,心道:“是啊,这位郭姑娘脾气虽然不好,却容光慑人,不可方物,自是比我要引人注意的多了。”她自幼便郁郁寡欢,此时深感处处不如人,心上人竟半眼未看见自己,更是抑郁伤心。
郭芙闻言怒道:“你,你可恶!”陆无双冷笑道:“有些人不是出身名门,武功高强么,怎么出了事,倒来寻我们帮忙来啦?”郭芙瞪了她一眼,道:“谁找你啦,你那些微末功夫,不拖后腿也罢了,能帮甚么忙?”
陆无双也是冲动之人,闻言便又要拔刀,程英连忙拦下,对郭芙道:“师姊有难,我们自该帮忙,郭姑娘带路罢。”郭芙瞥她一眼,道:“郭家可没有大恩德给你们,也用不着你们帮忙!”程英吃了个闭门羹,自矜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