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去。
黄蓉暗叫:“不好!”喝道:“芙儿,举剑护住头脸,强攻破网。”郭芙听了母亲的呼喝,抖动长剑,向东北角疾冲,四名弟子张开渔网,向她兜去,五六把尖刀碰到她身上软猬宝甲,渔网反弹,但持网的弟子跟着分从左右抢前,尖刀虽然伤她不得,渔网却仍要将她裹住。杨过站在公孙止身后,本在渔网阵之外,但八张渔网随着公孙止的令左兜右转,已将他围入阵内。杨过见情势危急,提起玄铁重剑,运劲往郭芙身前的渔网上斩去。“垮喇喇”一声响,渔网裂成两片,拉着网角的四名弟子同时摔倒。耶律齐等更不怠慢,拳掌齐施,摧筋断骨,将这四名弟子手足打伤,以防他们更携新网,再来围攻。杨过纵声长啸,两剑挥过,又是两旁张渔网散裂破败。这渔网以金丝和钢线绞成,极坚极韧,但玄铁重剑无坚不摧,三剑斩出,三网立破。众弟子齐声惊呼,向后退开。公孙止喝道:“五网齐上!他一剑难破五网!”杨过心想“五张渔网一齐卷上,确也难挡。”随即斜步向左,制敌机先,砰的一声,又斩破了一张。
渔网拉得甚紧,一剑斩落,破网声如裂金石。便在此时,忽听得厅外一人厉声斥道:“往那里走?”黄影晃动,一人从厅门蹿了出来,仗剑傲立,正是赤练仙子李莫愁。她刚立定,厅门中又冲出一人,满身血污,散发披头,却是武三通。他一双空手,左指右掌,狠狠向李莫愁扑去。李莫愁手中虽有兵刃,但见武三通发疯般势同拼命,竟是不敢接招,绕着厅角闪避。两人都是极高的轻功,顷刻间已在大厅上兜了六七个圈子。杨过大感惊疑:“李莫愁的武功比武伯伯高,何以对他如此惧怕?朱伯伯与那天竺僧呢?”两人几个圈子一奔,人人都是看出武三通决追她不上,而且他身上流上点点鲜血,溅成了一个圆圈,看来受伤竟自不轻。
武家兄弟见状,连忙分从左右围上。忽听一个声叫道:“师哥,这毒妇害死了师叔。咱们无论如何……”众人回头,见是朱子柳,他一口气喘不过来,站立不定,身子不住摇晃。一灯听到天竺僧的死讯,饶是他修为深湛,竟也沉不住气,立即站起。杨过头脑一阵晕眩,转头向小龙女望去,小龙女的眼光正也转过来望着他。两人四目交投,都是心中一冷,全身如堕冰窖。
原来天竺僧平时多近□□,体内抗毒之力甚么强,他以情花自刺,预计昏晕三日三夜方醒,但两日两夜过后不久,便即醒转。他沉思半晌,便道:“这情花之毒虽甚厉害,却比我所设想的为轻,该当有法可解。”武三通朱子柳大喜,当即禀告一灯等已来到绝情谷中,而火浣室的石门也已为杨过破去。天竺僧道:“事不宜迟,咱们便去设法配药救人。”三人走出火浣室,天竺僧便到情花树之下低头寻觅药草。他知一物克治一物,毒蛇出没处必有化解蛇毒的草药,而配制情花解药所需的药草,主要的一味多半也会正生长在情花之下。岂知李莫愁正躲在花树旁山石之后,眼见天竺僧低头走近,不问情由便射出一枚冰魄银针。天竺僧不会武功,银针透胸而入,登时毙命。
武三通听得嗤的一声响,师叔便即不动,知道山石后伏有敌人,但不知天竺僧已死,不顾自身安危,抢前救人。李莫愁知他心意,又是一针向天竺僧的尸体射去。武三通手中没有了兵刃,忙抢前劈出一掌将银针击落,肩背却就此卖给了敌人。李莫愁长剑乘势挥出,正中他右肩。武三通急忙沉肩卸劲,终究已深入寸许,当下退缩闪避,固然救不得天竺僧,而敌人连绵进招,实是后患无穷。
朱子柳当即前来,见天竺僧倒地不动,师哥不是李莫愁对手,连忙上前助手,三人剑来指去,拆了数招。朱子柳方才见天竺僧俯伏在地下,毫不动弹,叫道:“师叔,师叔!”天竺僧并无应声。李莫愁笑道:“你要他答应,倒也容易。只消你也吃我一枚毒针,到阴世去叫他便是。”
朱子柳闻言大骇,连忙去看天竺僧,武三通更是心中悲痛,疯劲上来,出指时劲力反加。星月微光之下,李莫愁见他眼神如电,招招抢攻,竟是同归于尽的拼命打法,再拆数招,不禁害怕起来,长剑急攻两招,转身便走,武三通紧随在后。朱子柳俯身一搭师叔的手腕,脉息全无,已然死去多时,一声悲啸,提气也向李莫愁疾追。三人前后的奔进了大厅。公孙止见李莫愁赶到,又惊又喜,叫道:“李道友到这边来!”说着迎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