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他将此事全背在自己身上,其实是帮我。”耶律齐叹道。
“帮你?”郭芙一脸不信,撇嘴道:“是不是大哥的心太好,便把人都想得那样好了?”
耶律齐失笑,坦言道:“若我也同他一般孤身一人,他绝不会行此事。他见我遣人求药,又听歌璧只言片语,猜了个大概,才私下来问我。芙妹,我父兄虽被奸后所害,可北域塞外还有我上千族人,若真让蒙古王廷知道是我射出的那箭,他们杀不了我,难免不会寻我族人泄愤。此事我本不想连累杨兄弟,只是他的话言之在理。他在你爹爹眼里是首功,在敌军眼里,不管那一箭是不是他射的,他也当得这首罪,压根儿是逃不了的。非将我宣扬出去,不过在奸细的刺杀名单上白饶上我一个罢了。他是一片好心,却惹得你几次恼他,我……我真是过意不去。”
“啊!”郭芙哪里想得到这样弯弯绕绕的缘故,听得当即一呆,半晌叫道:“大哥怎不早说?那……那我还那么凶得骂他……他怎么也不同我说?”
“我……我毕竟是前辽遗后,襄阳又多如冷先生般不忘旧仇之人,讲这些事岂非徒惹人嫌?”耶律齐神色黯然道:“杨兄弟不讲,或许是……”
“或许什么?”郭芙追问。
“他心思百变,我也难猜。只是……”耶律齐道:“今夜我带酒去探他,酒中有毒,他却无一个念头疑心是我要害他。”
郭芙道:“这是自然,大哥害他做什么?”
耶律齐叹道:“世事难料,人心莫测,往往事到临头,亲如父子兄弟亦会反目成仇,何况朋友?他不疑心我,自然是信我之为人了。可今日之事,你不加询问,不由分辩,便认准他行径卑劣,怎不叫他气恼?若有一日你也这般想我,我……我只怕……”
“只怕怎样?”他总是欲言又止,叫郭芙不由着急。
“我……”耶律齐语涩,月下略显消瘦的面容带着几分憔悴,目光中充斥着求之不得的怅然,良久才强自扯了个笑道:“那我可再也不见你啦。”
郭芙闻言怔然,垂眸捏着衣角,想起杨过那冷冽的眼神,心道完了完了,大哥都是如此,那小气鬼还不知要气成什么模样。
耶律齐见她一脸苦恼,只好道:“好啦,夜深了,你且先休息,明日我陪你去见他。”
郭芙颓然道:“陪什么?陪我同他理论么?”
“敢问大小姐,你的理在何处?”耶律齐失笑:“不过是怕你一言不合又要拔剑。他武功虽高,对你却罕有还手,轻易便要受伤。旁人也罢,我瞧师叔对他疼爱有加,并不逊你分毫,何苦在这关口令他不愉,叫他无法安心休养呢?”
郭芙默默点头,听他告辞,福了福身,立在门口望着他的背影正缓步离开,忽然开口唤道:“大哥。”
耶律齐立在院门回头,月光顺着他的俊朗的侧颊透出几分迷蒙,眉眼带着温和又浅淡的笑意:“何事?”
郭芙冲他微微一笑,眸间似有夜昙盛放:“你真好……你一定会有好报的!”她认真说道。
耶律齐一愣,旋即垂睫,墨瞳在阴影下看不分明,嘴角却是浅浅一弯,转身去了。
见他背影消失,郭芙才推门进房。
甫一进门,未及燃灯,郭芙却警惕徒生。她此时内力已非吴下阿蒙,隐约觉出房内似乎多了一声细微的呼吸,却若有似无,拿不真切。她带着一丝困惑,才当自己多心,面前忽然伸出一只手来,大力地连稍微反抗的机会都没给她,几乎是一下子就将她攫入怀中,咣当一声将门带上。
黑暗中的人气喘剧烈,呼吸喷在她鼻尖蒙上一层水雾,她手腕被箍得生疼,不自觉溢出一声轻吟。那人唇舌却在她全无防备之际便即吮入她口腔,一口咬住她潮湿灵动的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