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走得离春平候更近了。
春平候也走近一步说:“我也正为此事忧心,想连夜找君上商议。既然只有王后在,我便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了。”他的声音低缓而富有磁性:“我是来贿赂王后的。”
“嗯?”畅王后像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说:“还有什么是我没有见过呢?不知道什么样的贿赂能在我这儿拿得出手。”
春平君向前两步张开双臂说:“我倒是有一样儿我觉得拿得出手。王后要不要看看?”
畅王后笑了。她款款走得春平候面前几乎要贴上去的位置,用手指轻划着春平候的衣襟说:“这倒是一件贵重的礼物。让我验看验看,能不能贿赂到我的心里。”
春平候一个搂抱,美人在怀,轻轻言道:“那自然是可以的。”
三人在屋顶看得大气都不敢喘,直接憋出了三张大红脸。好在夜色里谁也看不清谁的一脸窘。他们正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往下看少儿不宜的激情戏,突然听见大殿外面有响动。李落棠的武功,特别是轻功很是不错。她几下轻跳便从屋脊上跃向寝殿前正门。邵易和林煜迅速追上她,就见远处急匆匆走来两人。走在前面的正是公子嘉。他穿着简单的白色正裁后袍,下裳的衣角被他飞快的步伐掀起翻飞着。邵易之在后面小跑地跟着。
“易之,战报已经送进来两天了。君上为什么还没有下达任何命令?!”他的语气并不真的像和邵易之讲话,“我枯坐一晚,实在是真的不能等了!”他说这话像是自言自语,语气中带着焦虑不耐,甚至有一点怨愤。
“公子,现在夜已经深了。我们去黎香宫不合适。公子再按捺一时,明早再来觐见君上。”邵易之一边跟着一边劝。
“不能再等了。如无人迅速挡住秦军,让秦军得以深入腹地,我们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公子嘉语气坚决。
“可是。。。。。。”邵易之还要再劝,却被公子嘉打断。
“你跟上便是。无论如何今夜我要见到君上!“公子嘉愈加快步,已经接近护卫和宫人围绕的黎香宫。
风洛棠三人一下子着急起来。这如果让公子嘉进到黎香宫,撞破了畅王后的好事,怕万死难逃了。怎么办?怎么能够挡住他?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们已经穿过黎香宫外门,离寝殿大门越来越近了。
“拦住他,必须拦住他!会死人的!”风洛棠着急地说:“煜哥,快!就他身边那个邵易之!”林煜心领神会,远远朝邵易之拍出一张符。就见邵易之身形一晃,目光瞬间变成了邵易特有的神情。邵易一把抓住公子嘉的上衣下摆,着急地说:“公子听我一句,现在绝对不能进去!”
“为什么?快传人通报。。。。。。”公子嘉已经大步要跨进外门。林煜向他也打出一张符纸,但奇怪的是符纸完全没有作用。
“慢!”风洛棠从不远处藏身的石壁后现身,“转身向后。我有重要的话说!”
公子嘉显然没有料到在这里会碰见李落棠,很是惊讶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宜安到底怎么样了?”
风洛棠往前走了几步,没忘了向公子嘉行了个礼,然后低声说道:“此刻千万不能硬闯黎香宫。此地也不便讲话。请公子速速离开找个安全地方,我有最新战报要禀报。”
公子嘉几乎没有一刻迟疑,立刻转身说:“易之,随我回宫。”
第二日,响晴薄日。
郭相爷睁开眼时已近正午。赵王显然已经摆驾回宫了。他微微翻身坐了起来,揉了揉发酸的腰,撩开锦被刚要喊来人伺候,便有下人禀报公子嘉前来拜望,已在正厅等候多时了。郭开不敢怠慢。虽然说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可公子嘉那毕竟是前太子,赵王的嫡亲儿子。他迅速穿戴整齐,春风满面迎向前厅。
公子嘉锦衣缎袍,打扮得雍容高贵,十分庄重。他今年不过十七八岁模样,虽然眉眼没有尽显成熟气质,但温文儒雅,颀长秀美,也是广为赵人称道的赵国三大君子之一。若只论长相,头一位是郭开;只论身世,头一位是春平候;要说是论既有长相又有家世的,这头一位就理所当然是谦谦君子的公子嘉了。
公子嘉正襟危坐已经等候多时了。昨晚与李落棠和邵易之,还有那个语气和机锋于平日大相径庭的公孙直商谈了一夜,得出的结论便是到郭开这里投石问路,远好过直接逼迫君上做出回应。公子嘉是隐约知道郭相与父王上不得台面的勾连,所以当李落棠说让他去贿赂郭开时他简直嗤之以鼻。不过李校尉说“要想打动郭开的不是你去贿赂的东西,而是你去贿赂的心”。这话最终说服了他。见郭开连声告罪地赶来正厅,公子嘉也连忙起身,行礼问安道:“郭相向来可好?”
郭开十分优雅地回了礼,说道:“承公子问,一切均好。请公子入座相谈。”还命下人将今年明前最好的鲜茶献上来,细细研碎了煮给公子嘉品尝一二。
“相爷,今日来访,实不相瞒,是偶得一宝物要请郭相品鉴笑纳。”公子嘉开门见山地说着,将随身带来的一个锦盒双手捧住,小心翼翼地放在郭开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