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真的要去吗?”
犹豫了一会,叶山隼人对着梓川咲太的背影低声道:“前面,可是地狱啊!”
梓川咲太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嗯,我知道。”
叶山隼人继续追问道:“即使是雪之下和天鸟美马?即使是可怕无比的野外?”
停住脚步,梓川咲太决定直抒胸臆。
“我害怕死亡,但我更害怕,我会成为我不想成为的人。”
“一个……懦夫!”
“走了!”
话音落下,一个响指打响,梓川咲太化成流动的黑影,黑影迅速掠走,消失不见。
“啊,这样啊。”叶山隼人怅然若失的样子。
“被看穿了呢。”
懦夫,不就是自己吗?
绝望的同时却不敢有所行动,因为要面对的太过恐怖,所以停滞不前。
叶山隼人看向梓川咲太的目光里,是有庆幸和羡慕的吧。
这样的自己,果然不如对方更有资格得到阳乃的青睐。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叶山隼人呼出一口气,摇摇头苦笑,“那就请带上我的这一份,一路顺风吧。”
现在还要想想待会怎么面对爷爷和父亲的怒火来着。
要不出去躲躲?
……
在千叶的政事厅门前,一个背着麻袋的佝偻的身影走了过来,凑到门口的警卫身前。
“那个,请问,有废品要收吗?”
“没有没有,去去去。”警卫蛮横的一把推开身前的人,大皱眉头,“快滚!”
那人被推到地上,麻袋摔在地上,一堆瓶瓶罐罐在里面叮当作响。
“对不起对不起。”那人似乎被吓坏了,连忙爬起身来狼狈的逃跑,连麻袋都忘了带走。
警卫看着地上的麻袋皱起眉头,但是来自雪之下的严格管控让他们不能随意走动。
算了,等一会清洁工过来了,让他们快点收拾干净就是了。
那人跑到警卫看不见的地方后停了下来,佝偻的身形挺直起来,脸上哪里还有刚才害怕的样子。一双死鱼眼回头看了一眼,那人又走到一边,提起另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麻袋。
稍微晃动一下,麻袋里传来叮当的声音,显然里面也都是金属的瓶罐。
将麻袋背在身后,比企谷八幡又佝偻起来,朝着不远处的一家贵族宅邸走去。
“呵,早就说过了,之前的宴会不会白费的。”
千叶军部总部,分部,政事厅,财务部,各大贵族的家族宅邸……这一天都迎来了一个背着麻袋的佝偻身影。
大人物们都去骏城站了,城内各个地方的警卫可以说是相当松懈了,也为比企谷八幡提供了接近的机会。
运气好,说不定还真能进入宅邸里面收收破烂。
“贵族什么的。”比企谷八幡舔了舔干涸的下唇,“还真是奢侈啊。”
千叶的贵族有多少?也许十几家,也许几十家,但总归不到五十家。
但这些人家的宅邸占地加起来几乎相当于十分之一个千叶。
穷的越穷,富的越富,是世界永恒的真理呢。比企谷八幡感慨着。
本来,你们富便富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可偏偏有人,明明坐拥着庞大的利益,还要伤害别人小小的幸福。
曾几何时,比企谷八幡有一个幸福的家,有一个活泼的妹妹。
可是那件事情之后,一切都没有了。
父母的死去,妹妹侥幸逃脱到金刚郭,却再也不能回来……
按照那些人的说法,“看吧,一个和平而幸福的世界诞生了,有什么不好?”
果然,现实之中,大家互相帮助,一起成功,一起幸福什么的,不过是种理想。有人幸福,就必定有人被抛弃,有人光鲜,就必须有人满身泥泞。
(所以我才憎恶着,这个强求着所谓“大家”的世界。)
(所以我才憎恶着,必须建立在牺牲某人之上才能成立的低劣的和平。)
于是,比企谷八幡,于此做出改变。一个曾甘于沉默的人释放出了心中的恶魔。
但是,仅仅是自我改变是不够的的。比企谷八幡早就明白了。
“改变自己就能改变世界,只是谎言而已。只是用贴切的谎言让你妥协而已。”
比企谷八幡送完了全部的麻袋,自言自语着,活动了一下筋骨。
什么都没有发生,比企谷八幡换上衣服,像个正常人一样走向出城的方向。
“失去的东西不会再回来了。如果想要弥补,那就必须付出更多东西。”
比企谷八幡的眼里闪烁着复仇的光芒,“不管是失去的东西,还是在失去那刻受到的伤害,都必须要弥补。这才是真正意义的赎罪。”
“以温柔和正义粉饰,明明是恶毒之物却登大雅之堂,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凶恶,除欺瞒外别无其二的空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