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草原如混沌般迷茫,远处的阴山连绵不绝。马蹄声踏破懵懵沌沌的大草原,一个年幼的女骑手在玄色的旷野上飞驰而过.草原马身上淡色的肌肉逆着冷冽的早风抖动着,长草如遇舟浮萍一般在足不点地的马蹄下分流疾退。
看见一抹深暗的酞青蓝出现在眼前,骑手猛地拉住马嚼头,灰马悠长的嘶声划破寂寞的天际,它扬起前蹄,重重踏在湿软的地面上。
女骑手在绿洲前停稳当之后,便踏着马镫,利落地翻身下马。
这位女骑手在马上时,尚看不清面容,下了马之后,才见出不过是六岁小女童的身形。
按理来说,这个岁数的小孩应该还在逐渐摸索这个世界,远未达到能独立生活的阶段。
不过,草原上的孩子大多四五岁便骑着小马驹在草场玩耍,六岁能骑马奔走十几里,也算不得什么稀奇事情。
她的面容稚嫩,却已有几分青涩的姿色。北风虽盛,也把这个女孩修得如小鹿般清灵质朴。头上卷着一圈吸湿的蘆灰额巾,银灰的刘海懒懒搭在额巾上;上身一身油灰半脏的短衣,一口装在黑鱼皮鞘中的宽刃腰刀,被烟栗色裹腰布围了两圈,紧紧扎在腰裤间。
从这一身边疆汉民的打扮上便能看出,这草原女孩与中原里深居简出,锦罗绸缎的大家闺秀断然不同。不消得说便知,草原粗砺的长风,已把这个孩子舔舐得像草梗一样坚韧。
叫她吕玲绮,她是并州九原人。并州很凶险,而她则处在并州中最凶险的北部。
并州本为安置胡人所设,如今与南匈奴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且不说四周的乌桓、鲜卑各胡环视,与并州中南各郡之间摩擦不断,北方数郡为胡人所占,屡遭钞暴。单单一个响马,就已让大片草原荒芜。五原、云中一带的百姓连找个定居的地方已是不容易,胡虏和马匪频繁的打秋风更是让幸存的县村越来越难过下去。
在这种恶劣的生存环境下,民风自然变得比中原彪悍许多。并州其他郡县不知如何,但五原郡里,无论哪家那户,家中都藏着数把常常保养的刀枪剑戟与弓箭,不论男女,都要懂得操戈索命、上马杀敌的法子。平日里若是活干完了,也会摔跤、比武为乐。
凡是住在九原县城的,没有一个不认得吕玲绮和她爹。若是有九原人见得他们一家,还定要上去打声招呼。不仅是喜欢这个自幼就知事能干、伶俐可爱的囡仔,更是看重她老爹的九原县第一猛士的名头。
五原一郡,哪个没在茶余饭后,听走商的说起过,一个身高九尺,驾马如飞,能使方天画戟,拉八钧硬弓的吕布吕奉先?
当年吕布年不过十八,所在的九原县城突遭马匪。谈天人口中的少年,是二话不说,拿起兵器,飞身上马,一骑绝尘,倒追响马团而去,最后连射十七人,怒斩二十人,浑身浴血,挟着吓破胆子,涕尿横流的响马头子冲进代县长家领功。
此事已过去了七年,早在五原郡乃至并州传开,如今仍为九原老乡津津乐道。试问,有谁能在这个年纪做到这般大事?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小小的九原,是养不住吕布这条蛟龙的。
————————————
吕玲绮用袖子抹了一把额头汗水,走到绿洲的水泊前,望着清澈见底的水面自言自语:“没想到……穿过洞窟之后,竟真有一处新成的绿洲。”
忽而,她又微微笑道:“是是是,系统,算你厉害行了吧。”
这一番行为,在他人看来,自然是和疯子无异,说不定还要为这孩子生的俊俏却脑有贵恙而扼腕。但在吕玲绮的视角中,又是别一番天地。
她肯定,自己脑海中却实实在在有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人儿在说话,这个人懂得许多她可能永远不会懂的东西。
吕玲绮仍然能记起,在几个月前的一个午后,她刚刚把风干肉挂到房梁上时,身边突然凭空出现一道童稚的声音,那声音说道:“我好饿啊”。那时,吕玲绮以为是王狗蛋和一票人和她开玩笑吓她,于是提着木棍,气哄哄地把屋子里里外外翻了个遍。
结果自然是没找到。找累了的她在门槛坐着喘气休息时,就听得这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别找了,我在这儿。”
吕玲绮向四周看了看,并无他人,于是好奇问道:“你是谁?你在哪里?”
那声音答道:“我嘛,自然是那指引主角,机械降神的系统啦,我现在就寄宿在你的灵魂里。”
吕玲绮愣了一愣,问道:“机……机什么?你叫……系统?”
“古人解释起来就是麻烦,唉。不过看在你是小孩的分上,我就大发慈悲,不给你灌顶了,亲自和你解释解释吧。
“你知道全战三……不对,这个时候还没有A。
不知道也没有关系,反正我会先指导你操作的,新手教学一过就看你自己造化啦。
总的来说,我是诞生自漂流尽头的扭曲力意识,嗯,漂流尽头是啥?抱歉啦,这有保密协议,不能告诉你的哦。
“我能提供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