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点点,柴房里关押着吕布刚抓回来的土匪头子和前日阵前随手捉回来的敌将宝可梦。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嘶——你轻点。”六雁一把拍开秦宜禄的手,把金疮药夺了过来,“你会不会上药,我自己来吧。”
秦宜禄有点尴尬地把手缩了回去,略有些局促地把手指绞起来,干笑道:“我平日里给别人都是直接用手搽的。”
杜六雁厌恶地把秦宜禄的大脸给推开,正巧一身葛衣的吕布推门进来,看见两人的动作,不由得一愣:
“你们俩是不是……”
“不是!”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否定。
吕布拱拱手,赔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不打扰了。”
于是转身出门,刚刚把门带上,突然想起来自己过来是干嘛的,赶忙回身推开门,急地敲着脑袋道:
“不对,不对,我是来审犯人的!那个,秦宜禄,给我把金疮药拿过来,自己找个地方坐着。”
杜六雁颇为诧异的看了一眼忙上忙下的秦宜禄,阴阳怪气道:“看来吕布待你不错,干事情还挺卖力的。”
秦宜禄苦笑道:“姑奶奶,六雁带王,我们的命可不由得我们做主。”
吕布趁势威胁道:“对对对,六雁,你看秦宜禄多上道,你学着点。”
杜六雁咧嘴笑了:“行啊,你再过来点,老娘保证不把你????给咬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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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对着满头大汗的秦宜禄道:“你看这老娘们挺得劲。”
秦宜禄也给逗乐了:“你看你这话说的,好像这是她在跟你说话一样。”
吕布渐渐收起了假笑的笑脸,盘腿坐下,静静地看着杜六雁,杜六雁见此也不依不挠地和吕布玩大眼瞪小眼的游戏。
就剩一个秦宜禄,缓缓地摸向柴房的门口,准备见势不妙就立刻逃出去。
“秦宜禄,你也坐。”
吕布低沉的声音传来,没回头看秦宜禄一眼,却也吓了秦宜禄一背白毛汗。
秦宜禄硬着头皮在目光冰冷的六雁旁边坐下,不敢抬头看面色越发可怕的两人。
吕布率先开口,低沉的嗓音有如压抑的火山:“此战,九原死去了三千多人,大部分是青壮,也有在城楼上的老弱妇幼。”
“就算你把我砍成十八段喂给王八,这些人也活不过来。”
六雁的话直刺吕布的心头之痛,她已经做好死的准备,死法,她并不在意。
她早就经历过比死亡更恐怖的东西。
“不,我不是来杀你的。
“我是来让你不被其他人杀掉的,因为我知道,你是我们和谈的唯一希望。”
吕布缓缓站起身。不知是不是六雁的错觉,这个缓缓站立的巨人周身似乎开始缠绕着红色的血丝,犹如浑身浴血的魔神。
魔神的双目紧紧盯着杜六雁,无惧死亡的六雁在直视这对眼睛的时候感觉到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窒息,被恐惧给堵住了喉咙!
她杜六雁,被吕布眼眸深处的黑暗给震慑住了。这一道黑暗是憎恶、是悔恨、是不甘、是人类无法想象的,能令人堕落为恶鬼的无尽的狂怒。
“然而就算是这样,我也无法说服我自己来不杀你啊!!!”
吕布悍然出拳,兜脸劈下,硕大的拳头砸向六雁,无匹的速度压出奔流的罡风,秦宜禄看到这一幕几乎要晕过去了。
他没想到吕布竟然是如此无谋之人,为了一时复仇的痛快而放弃让整个九原城迁徙的计划。
“轰!”
预想中的鲜血和脑髓没有喷到紧闭双眼的秦宜禄脸上,反而是砂石泥土溅了他一身,这促使他缓缓睁开双眼一看究竟。
他看着六雁身边的一个三尺大坑,久久无法闭阖上牙关。
而他身边的六雁,早就被这突然的剧变给吓得呆愣住了。
这一拳砸在了地上。而吕布的精气神似乎也随着这一拳全部泄了出去,整个人一下子好像老了十几岁。
“……好生歇息,明日要你们有用。”
吕布说完这话,便从地里抽出拳头,转身离开。
望着吕布拖着沉重的躯体走向柴门,注视着背影离开了这个房间,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余惊未了,愕然对视,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彼此相通的想法。
非人——吕布的力量不是人的力量,他根本——
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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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悔恨,为什么自己没有办法早一点杀了六雁,在他们萌芽的时候就消灭这群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