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九原城里,牛楞拉住吕布到了巷子里,十分恳切地和吕布说,吕老大,我给你磕头了,能不能把抓住的那个六雁给他爹处置。吕布问,你家又不是没种,要这个土匪头子干什么。牛楞说,他爹没被准上城墙,想杀个人,了结自己一辈子没有杀过一个敌人的遗憾。吕布说,那六雁是重要人物,是让九原人迁徙的时候的保险。牛楞又问,那秦宜禄呢。吕布说,这人戴罪立功,他已经把他收进预备队里去了。牛楞怅然若失,躲在门背的牛奂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牛楞回家没找到他爹,直到迁徙的时候才从家里的井里捞出他爹的鞋子。
这是一件事。
还有一件事。
九原打退了那群反贼之后,经常有胡人在周围探头探脑的,追过去就飒马跑了,也不知道到底在干些什么事情。吕布没空亲自去鲜卑庭问问那个没什么本事还要装大尾巴狼的和连单于,象征性地射掉了一个人的帽子,把他们吓跑了之后就不再管这群一团散沙的胡人。
吕布此时并不知道,他当时选择力排众议离开九原,可能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最明白的决定了。
《资治通鉴卷五八》:“十二月,鮮卑寇幽、并二州。”
吕玲绮读着这一段记载,合上电子书本,先前侥幸打赢了一群叛军的开心劲全然没了。
她回想起系统曾经和她说过的一句话。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所有的拦路者都将被碾碎。
就算从五原逃到雁门,再从雁门逃到幽州,也无法保证九原人的安全么……
吕玲绮是怎么想的,暂且不论,此时九原正紧张地张罗旗鼓,收拾家当,然后顺着黄河往东,路过定襄,在雁门里等待刺史张懿所说的接应人。
而那个被吕布射穿了帽子的人,也算是鲜卑庭内的一个贵族,他们志大才疏的和连单于正忙着筹办攻打凉州的事情,此时收到了张懿的信件,看都没看地就交给了手下的左右侯处理,而年轻气盛的多连曼听说了吕布的名号,就自告奋勇地去打探这个让许多大姓里勇士避而不谈的地方。
当那支箭插在多连曼帽子上的箭向他射来的时候,他想了很多。想起了马上要成为他阏氏的易萨璐,想起自己父亲临行前饯别的酒,想起一群兄弟向他垂泪惹得他不快的时候。直到这支箭射穿了他的帽子,帽子却还能稳稳当当地停在他的脑袋上时,他眼前里闪过的画面才突然变成周围伙伴惊恐流汗的脸。
“是吕布,是那个可怕的大魔鬼!”抹路徘将他的帽子摘了下来,拔出里面的箭举给伙伴们看,“据说以前的汉人大魔霍去病可以让箭射穿花骨朵而不伤花瓣。现在除了吕布,没有人能使出这种可怕的箭术。”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我们根本靠不近九原城,走进了就会被大魔鬼的箭给射死。”另一个伙伴脱儿迷说道,“我们总不能说,我们被射了一箭,然后灰溜溜地逃了回来吧!”
“都安静!”多连曼突然喊道,周围的伙伴都是以他为首,当他表态的时候,抹路徘和脱儿迷就顺从地闭上了嘴。
多连曼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上面粘腻的汗水已经被吹得冰冷:“我们回去,再走进九原些,对了,把身上的弓箭和刀都放在这边。”
“多连曼……”
“我知道!但这是唯一能够有可能知道他们这些汉人到底在干什么的办法。”
多连曼也很绝望,要不是他在一群贵族王和易璐萨面前夸下海口,那他就算回去也没什么丢人的,但要是在易璐萨面前丢了人,可就真的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了。
想到刚刚惊险刺激的一瞬间,多连曼不禁摸了摸脑袋,比被人射了一箭更糟糕的事情不过就是回去被人再射一箭。
希望天神不要让自己遇到比刚刚更加糟的事情了。
“所以这就是你自己跑过来被我抓的理由?”
吕布叉着手,看向成廉。
又说,“最近几天怎么这么多人排队给我抓,别人可别以为我有抓俘虏的爱好。”
“多连曼是鲜卑的雄鹰,可杀不可辱呜呜呜——”
多连曼好不容易硬气起来,说了两句场面话想要死的漂亮点,就被他的两个伙伴给一起捂住了嘴。
抹路徘赶紧和一脸懵逼的吕布赔笑道:“吕布大人,您是草原的天神,多连曼人少轻狂,您稍微原谅一下他。”
多连曼睁大了眼睛,说道:“呜呜呜呜呜(粗鄙之语)……”
脱儿迷立刻点头,接道:“是啊,您看,多连曼泣不成声,他在向您忏悔他的鲁莽。”
多连曼挣扎的更厉害了:“呜呜呜呜呜(我们中出了一群叛徒)……”
吕布没心情和这几个看起来奶毛未退,毛都没齐的鲜卑贵族的纨绔胡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魏续成廉给他们松了绑,说道:“你们就和单于说了,老子在九原呆腻了,现在带人往东去讨生活。识趣的别来烦我。”
魏续一听吕布直接把九原的目的地暴露给鲜卑贵族,心头狠狠一缩,但现在在这几个鲜卑人面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