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拉格的办公室还是那么拥挤，看着堆积成山的工作文件，似乎变忙的不只是弥赛亚，赫拉格也是如此。

    随着阿撒兹勒整顿计划不断推行，赫拉格也不得不投入大量时间在文官的工作上。

    习惯了执剑的手，稳握着钢笔，恢复当初的风采。

    医生不能过度摄入酒精饮品，赫拉格虽然完全不懂医术，也遵循着这条底线。上一次来的时候，还能找到几瓶等于明摆着的杂牌酒，如今只剩下清茶淡水。

    弥赛亚小缀一口劣质茶叶泡的茶水，脸色微变，一口气喝光，嘴角不停抽搐着。

    正巧刚训练完来找赫拉格的奈音懂事地帮弥赛亚换了一个杯子，倒了一杯温水，得到谢谢后挥挥手，暂且告退。

    “奈音还是那么懂事。”弥赛亚盯着干净的温水，暂时不觉得渴，放置到一旁。

    弥赛亚不屑于监视阿撒兹勒的人，如果赫拉格连这群人都压不住，那弥赛亚倒要怀疑赫拉格所谓的将军军衔到底从何而来。

    但人有软肋，奈音能让赫拉格退让一次，也能让她退让两次，三次......比起阿撒兹勒高层，弥赛亚更担心的是被贫民窟风气同质化的奈音。所以身在阿撒兹勒学习的机械人还多一层任务，监视着奈音一举一动。

    大部分时候，奈音的确如同一个在恰当年龄懂事乖巧的女孩，只是每次训练完后的宛如废墟般的训练场地，证明着她的内心不一定如所行之事那么温顺。

    奈音的变化，赫拉格最为清楚，弥赛亚见他没表态，便不进一步说下去。

    她相信赫拉格能处理好这些事情，阿撒兹勒也好，奈音也好，都难不倒他。

    “那些人，不是阿撒兹勒原高层。”

    弥赛亚一路上遇到不少生面孔，其语态动作，看起来都不像是最底层的医生。

    “他们还算不上高层。”赫拉格喝着劣质的茶水，眯了眯眼睛，倒是有当初老谋深算的几分影子，“不过也快是了。”

    当初赫拉格处于被动，正是因为高层没几个心向于自己，他是管理者，只是因为有足够强大的武力能维持阿撒兹勒的安全。

    比起发展，大部分高层更注重对普通人的仇恨。

    被仇恨懵逼双眼的人，又如何能撑起阿撒兹勒的未来。赫拉格不断找借口分掉权力，向贫民窟吸收合适的管理人才，培养其声望，制造属于自己的派别。

    最不愿意参与到政治的人，最终还是为了发展，搭建起自己的派别。

    赫拉格甘之若饴。

    “似乎阿撒兹勒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弥赛亚四处瞟着，都没找到装着糖果的罐子，情绪有些低落。

    她习惯了每次一找赫拉格就有糖吃。

    “我们需要武器。”

    弥赛亚愣了一下，喝了口温水冷静一下，才说道：“我以为你不会这么激进。”

    “阿撒兹勒大部分人都不擅于战斗，仅靠我也分身乏术。短时间内无法训练出一支合适的队伍整合贫民窟。”赫拉格盯着浑浊茶叶中的倒影，像是在看某些不太愉快的过往，继续说：“高质量的武器是短时间内提升的最好方法。”

    “交换？”

    弥赛亚眨了眨眼睛，语气平淡提及代价这个词。

    当初赫拉格深陷劣势，所以她可以不留余力去支持，如今赫拉格逐渐真正掌权阿撒兹勒，有些东西还是该谈一谈。

    百米恩，斗米仇。赫拉格不一定是这种人，却不能保证所有人都不是。

    一味付出却不索取，只会助长欲望，被当做取款机不断提钱。

    “作为交换，阿撒兹勒将开放所有技术给罗德岛。”赫拉格说出早已想好的代价，这也是阿撒兹勒唯一支付得出的代价。

    “作为盟友，我这边的人也会协助你清剿敌对分子。”

    暴力不一定是好手段，在这个充分发挥着人性之恶的地方，暴力却是阻止秩序崩溃的最好方式，前提是拥有最强武力的那一方，本身三观没问题。

    整整一晚，弥赛亚和赫拉格之间都在商讨着如何整顿贫民窟，当赫拉格提出他的想法时，弥赛亚再一次意识到对方也曾是乌萨斯敌人的梦魇代表。

    残忍，果断，又有远见。

    她所期待的乌萨斯将军回来了。

    阿撒兹勒如今的势力想要突破贫民窟，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弥赛亚也坚信着有一天赫拉格会依靠自己离开贫民窟。

    她所要做的，只是在身后小小协助一把。

    ......

    三年未归，荒无人烟的乌萨斯极北地区，终于也迎来除罗德岛外的活人居住区。

    房屋密度稀稀疏疏，每家每户都有人，和弥赛亚当初到来罗德岛时，整座城都是鬼城要好得太多。

    弥赛亚不认为现在是和博卓卡斯替坦白整座城市的居民都是机械人的好时机，所以她必须伪装成临时改变律法的领主，允许又要谨慎的处理感染者与“普通人”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