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曼和萝露在这里蹲了几个小时一无所获，从下午四点到现在，也就是晚上八点，四个小时在雷达上面几乎什么都没有看见，蹲到主控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其他的都是AI在工作，但是刚刚确实飞过去了一个什么玩意。

    把手上的还没有喝完的半杯雪碧匆匆地放在赫尔曼的桌子上，萝露哒哒哒地跑回自己的位置，把原本放在面前的提拉米苏小盒推在一边，快速敲打着键盘检查雷达的记录。“啊，这玩意贴着雷达的感应距离飞出去了，现在雷达上面什么都扫不到了。”一边不断地拉大扫描范围，一边调取审阅着刚刚读取出来的雷达信号的记录，萝露这样抱怨着。

    走到她身边的赫尔曼探头看向萝露面前的屏幕，这会儿上面显示的东西他没有一个是看得到懂的，只有在角落里的一个和之前界面没有什么差别的雷达扫描窗口，看起来还是和之前一样空空如也。

    “唔，所以？”

    “所以现在我们要去掉头追那个玩意！”说着，萝露把旁边的抽屉拉开，那里有一个红色的按钮，可能是经过专门的设计，它看上去让赫尔曼想到他在大学时期室友使用的那个巨大的回车键，狠狠地用拳头敲打在这个红色按钮上，远野号上立刻就响起了警报声，赫尔曼知道其他人也差不多过来了，他也得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也就最多半分钟时间，主控室里的人该到的都到了，包括一直没有和赫尔曼怎么说过话的明子。明子是船上的领航员，她的位置在爱德华的正前方，但是又比爱德华的位置低上一个阶梯，导致坐在自己位置上的赫尔曼刚好完完全全地看不到她。再加上她也不是话多的人，前面两天时间她都没有主动与赫尔曼说过哪怕一句话，而赫尔曼又不好意思主动搭讪，以至于他都快要忘记了舰桥里还有这么一个人。

    “萝露，简单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吧。”

    萝露敲打下去的按钮并不是什么一级戒备的大红色按钮，这毕竟是条深空采掘舰，不是什么战舰或者肆掠船，也没有什么一级戒备之类的说法，作为雷达官，她按下这样的按钮只是意味着发现目标以提醒船上的就这么些船员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不要继续摸鱼而已。实际上对于某些没有轮班的岗位，这就是到岗通知，比如刘易斯和祖尔雅拉宪，赫尔曼猜祖尔雅拉宪现在应该已经在准备出舱了。

    “刚才在雷达扫描的范围边缘略过了一颗彗星，实际上应该是小行星，距离实在太远以至于雷达真的分辨不出来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不过通过光雷达信号大致估算的体积以及引力子雷达反馈的数据估算的质量，这颗小行星的平均密度比黄金更大，而且我对照了光谱，不出意外的话上面至少应该有铂，具体的数据我已经完成了上传。”自然界中绝大多数的贵金属都是以单质的形式存在的，而极少有化合物，哪怕到了深空也一样，如果一颗小行星估算的密度比常见贵金属——比如黄金——更大，那么这意味着它上面无论如何都肯定有比黄金密度更大的物质，一般来说，这些东西都是比黄金还要值钱一些的贵金属。

    “那么，它现在在哪里呢？”

    “额，它太快了，已经从雷达的扫描范围里飞出去了。”甚至不说锁定，目标已经脱离了扫描范围，现在看都看不到了，这就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了。“但是没有关系，我大致地估计了它的速度，只要我们往D-3空域跃迁，应该可以追的上它的，大概吧？”尽管萝露的身影有些犹豫，但是也不会有人去责怪她。

    这条船上除了爱德华船长本人，其他人都是依靠着基本工资和采掘到的贵金属获得的提成过活的，工作对于他们来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比起休息时间被打搅的不满，发现目标才是更重要的事情，那意味着收入，倘若真的放任一颗有着十万吨的白金的小行星从面前略过，所有人都会追悔莫及的。更何况，就像大航海时代在海上捕鲸一样，扑空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倒不如说这对于除了赫尔曼以外的船员们来说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他们甚至遇到过以为自己发现并且捕获了目标，结果开采的时候才真正意识到偌大的一颗小行星上真的只有那么一丁点的黄金，剩下的都是铁和锰之类的事情。

    亚光速跃迁引擎这样的东西很久之前就开始实用了，不然杜卡利翁的空港到地球的定期船也没办法做到十年就到。而理所当然地，远野号也不会去考虑那些几光年外的信号，应该说，需要用光年作为距离单位的信号他们都不会去考虑，一方面，远野号跃迁过去就得花上不少时间，另一方面，谁知道一光年外的小行星等远野号真的跃迁到了位置还在不在？小行星又不会像白菜一样呆在原地，如果是行星带里的小行星还好，像远野号这种在恒星系外围的深空之中进行采掘的，目标往往是动态的。

    这不是赫尔曼第一次经历亚光速跃迁了。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的时候，赫尔曼还觉得自己仿佛是出生以来第一次乘坐电梯的孩子，对于他们来说电梯上升和下降时那种奇妙的不曾体会过的超重感和失重感是充满着趣味的，如果他们没有过被人到处乱丢飞来飞去的记忆的话。不过远野号这三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