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
琦之玉女子高等学校,虽然名字里带了个高等,然而事实上并不高级,尽管不高级,但它的大名在整个东京都市圈都如雷贯耳。
——偏差值只有四岁幼儿左右的高中,放眼全日本也就只此一家了吧。
写作一奏,读作二之前奏的少女实在是很不想来参加入试,如果不是因为在升学考试中突发高烧四十度上吐下泻外加头疼发水痘还闪了腰被笔戳伤了手指的话。
霓虹的考试和国内不同,与其说是升学考试,倒不如说考的是一张资格证。从高中开始到大学,普遍认为升学考试的水平太低,想要报学校,还得要去该学校参加校内考试。
尽管“有的”学校水平还不如升学考试……但大约是抱着、别人都搞了校内考试,我也得整一个的心理。
一奏叹了口气,现在回想起那一天的情景,仍旧觉得是地狱般的噩梦。
可怕的并非考上的学校不好,就和加州人民改了法律忍一忍四年就过去了一样,人生不是只有一条路。
可怕的是,升学考试的那一天,坐在前座的竟是自己敬仰的人。
虽然戴了口罩,但是敬仰的人看过来的目光里没有带一丁点的陌生,然后平静的把一盒未开封的感冒药和矿泉水放在了桌子上。
说实话,哈子卡西。
一奏希望敬仰的人能有哪怕一分钟能把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但若是注视的是窘态,还不如不要认出来比较好。
这还不是最噩梦的部分。最噩梦的是在厕所里拉肚子把剩余不多的纸用完的时候,难以启齿,克服了很大的心里障碍才拜托门外素不相识的人帮忙拿纸。纸从上面递进来了,正要感谢时,听到一个声音:
“身体痊愈的过程中会消耗很多能量,回去以后记得多补充营养。”
声音正是敬仰的人,一奏裂开了。
后来,感冒药发挥了作用,发烧的脑子没有昏沉神志不清,然而药效上来了又困了起来。
……把原本在琦之玉女子高校垫底的成绩,提升到中游的水平。
校内考试很快就开始了,不分文理,先考的是数学。
拿到卷子,刚一展开,一奏就愣住了。
第一题就是都内知名高校去年校内考的题目,她因为做过不少模拟题,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可是进了基本上和进东大划等号的学校,第一题的难度就这么高,真的没问题吗?而且既然是校内考就给我自己出题啊混蛋!
第二题,1+1=?
“……”
难度的变化,让人看不到未来。
一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昨晚的,意识里只记得,离开教学楼,出来操场的时候,天边的太阳很刺眼。
嗯,很刺眼。
“今天的考试还挺难的。”
“そうね、国语汉文的那一道题,今年新出土的古简证明了是后人虚构的,不知道会以什么标准判断正误。”
侧耳接受到了远方飘来,而显得细柔的声音。
这个声音是……!
是敬仰的那一位。
做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她对对方的声音熟悉的好比巴甫洛夫的狗,已经完全是生理上的条件反射了。
条件反射的看过去,眸子里闪过一丝欣喜。果然是春日野同学。接着又困惑了,春日野同学那么优秀的人,为什么会来这所学校?
再一看春日野同学的身边,竟然是鹭宫同学。两者都是她所敬仰、且优秀的人,当时模拟考一个第一一个前十,实在想不通为什么。
胸膛内,涌动着一股名为喜悦的可耻情绪,为自己上了高中依然可以与两位憧憬的同学在一起而感动。
一般人是不会对自己的窃喜感到有什么不对的,然而一奏是一个会对自己在不好事情上高兴羞愧的死正经。
她认为很有必要去劝说一下,上更好的学校,就会站得更高,看得更远,拥有才能的人万万不可以被埋没。
一步踏出,正准备上前。
突然看到校门口站着一对女孩儿朝着她们招了招手,春日野同学和鹭宫同学立即加快脚步小跑过去。
一奏收回了步子,面露笑容。
什么啊,原来是陪着朋友来考着玩的,还是自己想太多——
这灰暗的日子里,总算有了一点光彩。
……
另一边,穹率先小跑后,本打算在脑力消耗过后节能的鹭宫诗织,也只有跟着跑了起来。
等到靠近到差不多的距离,穹冷冰冰的脸上浮现出微笑。
“哟、好久不见了,户松遥。”
招手的女孩嘴角一抽。
“可以的话,能不要叫那个莫名其妙的称呼吗?说了好多遍了,我的名字是菊池茜,菊池!茜!啊!”
“有什么关系嘛,从小叫到大,你也不默认名字变成了我的形状吗?”
菊池茜的眉毛一扬,脑后的双马尾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