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两股湍急的人流说道:“这样的混乱,别说你,就是我都可能被冲倒。”
某处又产生了极大的躁动,我望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靠近城门的一条支路上杀出一支骑兵,截住打算出城的士兵。
现场的士兵们几乎都是相似的盔甲和武器,我分辨不出谁是敌人,满眼一片混乱。
这些骑兵没在大街上停留,而是从一条支路上突出,不管是士兵还是平民,见人就撞就砍,造成混乱后又冲进对面的支路。
呜呜呜,呜呜呜,短促的集结号角在城内方向响起,终于来了,一支军容重整的禁卫军又出现了。
出逃的溃军更乱了,而一些平民或者贵族也不得不跟着跑,又有一些人死在鬼魅般出击的骑兵手中。
怎么办?我没有把握避开混乱人群的践踏,也没把握躲开骑兵的冲撞。但再不走,就走不了啊。
等一下。
蓦然看见远处靠近城墙的巷子口,一二十个持盾护卫围在一团,盾牌上面的族徽如此眼熟,只见他们乘着混乱,往城门口退去。
被围在中间的会是母亲她们?太远了,人影根本看不清楚。
“母亲,母亲!”我连忙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
然而混乱中这样的声音依旧无法传播到足够远,那边的盾牌阵毫无停顿的迹象
一股骑兵又从一条支路上冲了出来,冲撞了一些重装士兵,但沖势也为止一顿。
停下来的骑兵遭受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几个骑兵顿时被蜂拥而上的人从马背上拉了下来。
“母亲!母亲!”我依再次徒劳地嘶喊着,声嘶力竭。
他们依旧没有注意到这边。
啊啊啊,不要离开我,妈妈!
“快下去!快下去!”突然乌列尔大声喊了起来,急躁地把台上的人往东边赶了下来。
还没等莫名奇妙的我们反应过来,他继续喊着:“蹲下,躲在台子后面,别站起来!”
有两个平民男子跳下来后依旧傻愣愣地站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随后噗噗地几声,他们身上突然爆出几道血雾,几支利箭透体而出。
不对,不是几支,而是恐怖的箭雨,就像瓢泼大雨盖在顶棚的那种令人震撼的动静,嗖嗖嗖噗噗噗,所谓飞蝗扑面不过如此。几支箭矢甚至贴着我的头发穿过,惊得人一哆嗦,死死地把背抵住台子,露西娜和维比娅干脆抱着脑袋大声尖叫。
东门大道上顿时死伤枕藉,大量的平民被利箭贯体,放眼望去,好像街道上突兀地长满了狗尾巴草。大量垂死者的哀嚎让此处宛如地狱。
身穿重甲的溃兵倒伤亡不大,只有无盔甲护体部分中了几箭的倒霉蛋躺倒了一些。
“出城者,视为叛国,一律杀无赦!”追兵们大声地喊着,声音从远方传来。
“疯子!疯子!”乌列尔咬牙切齿道。“朱利纽斯的正义啊,肆意射杀平民,这简直闻所未闻!”
勉强从眼前惨状的震撼中恢复过来的我,还想搜寻母亲的迹象,但失去了高度优势,只觉得远处的城门口黑压压地人影晃动,哪里还看得见熟悉的身影。
哈哈哈……
哈哈,哈。
当年失陷在安森人手里的那种无助,那种被遗弃的恐惧感从记忆里爬了上来,此刻我沮丧极了。
“快走,快走!”倒是乌列尔不知道又发现了什么,他慌慌张张把我们拉起来往一边的巷子里赶。
还沉浸在绝望情绪里的我像个木头一样被拉着跑,周围的一切好像都跟我无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纷乱的嘈杂好像远在另一个世界,周围只剩我们的脚步声。回过神来,乌列尔正拉着我的手,露西娜和维比娅跟在后面,那三个护卫也跟着,还有几个茫然无措的路人。这是一条狭窄昏暗的巷子。
为什么东门的方向会有这么多的马嘶声?
“快关门!快关门!”隐隐约约听到很多人在喊着。
又出了什么事情?
巷子里一片昏暗,出口却明亮夺目,但又有种疏远的距离感,仿佛遥不可及。
一些禁卫军在往城里的方向溃退?这些奇怪的骑兵哪来的,跟之前截杀的好像不一样?
没过一会,这些骑兵又往城门的方向退去。又过了好一会,整齐的步伐声中,一队队禁卫军以严密的阵型往城门口推了回去。
我一头雾水,但又不敢出巷子张望。躲在这昏暗的巷子里,那些路过的士兵甚至没往里面望一眼。
“朱利纽斯在上。”乌列尔似乎也很沮丧。“大家都说那私生子是个疯子,没想到这么疯狂!“
“谁?”我不知道那是谁。
“德修斯跟那个迈尔斯xx生的杂种!”乌列尔一脸的厌恶,“神哪,德修斯已经够胡来了,大祭司都为他们家的破事简直操碎了心。”
然后乌列尔蹲下来,平视我的眼睛,又说道:“刚才听见你喊妈妈,你在人群里看见你妈妈了?”
我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