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泰拉世界,所有的热兵器都是都能和源石扯上关系。不过虽然弩炮并不算是热兵器,但它所使用的弹头却是正儿八经的源石产物,学名——活性源石爆破物。
被源石制成的武器击中,如果死了倒还好说,但如果不死的话,那么就会成为感染者。
不过假如受击者本身就是感染者的话,那就没什么太大问题了。
毕竟你无法杀死一个早就已经死了的人。
但这话并不全对。
毕竟刚才只是说没有太大问题,但问题本身依然存在。
如果说一名感染者被源石武器所伤害了的话,那么他体内本身的矿石病就可能会因此而恶化。
当然,罗德岛的人一般来说是不会太怕这些事情的。
毕竟他们有着几乎全泰拉最专业的医疗团队,在抑制和治疗矿石病的方面都很有一套。
但假如是在毫无医疗干员的状态下,在孤立无援的战场上呢?
“咳——”
克洛丝的身体飞了起来。
高爆弹头的爆风在破碎冰棺的同时也将她的身体吹起,并甩到了空中。
那些没能被冰棺挡下的源石弹片一枚又一枚地被嵌进她的身体,没入她的手臂,刺穿她的骨骼。
但她却无法发出声音。
因为她看见了前方的霜星。
一旦她忍受不住痛苦而发声,那么霜星就势必会注意到她,然后将她直接灭口。
她很确信霜星不会对一个死里逃生的人手下留情,尽管她根本没有直面过这位整合运动的干部。
“哈……哈……”
血液从弹片的创口中渗透出来,浸满了霜雪的地面。
白色茫茫上面的殷红就像是浇满了草莓糖浆的刨冰,而克洛丝就是那刨冰上面用作点缀的一小块哈密瓜。
刺进体内的源石碎片不断刺激着她身体中的每一处病灶,混合着那些绽开的伤口,让她痛到生不如死。
体温过低,失血过多,矿石病恶化。
每一个问题都极端致命。
然而克洛丝依然还保持着清醒。
“眼睛……好痛。”
矿石病的恶化直接影响到了她双眼处的病灶,一时间,链接着大脑的疼痛让她近乎晕厥了过去。
于是她只能趴在地面上,让脸庞与冰霜亲密接触,想要用冰镇的方式来缓解双眼的疼痛。
然而这不仅没有任何效果,反而还因为触碰到了眼球上的源石结晶而再度刺激到了病灶。
“嘶——”
强忍着疼痛,克洛丝最终还是努力地转变为了侧躺,想要尽量寻求一个能够让自己暂时舒服下来的姿势,以等待小队的救援——如果他们真的能战胜霜星的话。
但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突然传到了她的耳中。
那脚步声来自被冰完全封冻住的区出口之外,很明显,是有什么人正在向这里赶来。
“会是友军吗?”
克洛丝在心中升起了不切实际的想法。
而事实证明,她的想法也的确相当不切实际。
“砰砰砰砰砰砰!”
隔着门响起的接连六声闷响直接轰开了那道被堵住的出口,然后一个黑衣白发的男子手持双枪,从门外冲了进来。
“黑衣,黑色肌肤,白色短发……手持双枪。”
克洛丝回忆起了这个描述。
“这是……之前警告过的那个,敌方的从者。”她在心中想到。
也就是说,是敌方的增援。
“什么啊。”
克洛丝无奈的叹气道。
不过好在那个男人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这边之后就向着霜星那边去了,并没有在意倒在地上的克洛丝,大概是认为她已经死了吧。
“不过那边是……李书文吧。”
克洛丝的目光穿过微闭的眼睑,捕捉着不远处战场上的情景。
此时此刻,李书文正在跟霜星缠斗着,并且似乎还不落下风的样子。
但是增援的出现一定会改变战场的局面。
“我能够做些什么吗?”
看着抬起手中双枪瞄准着李书文的敌方从者,克洛丝的手开始吃力地摸索起自己的弩。
她的弩本来在冻结的时候是和自己在一起的,然而因为刚才的爆炸已经不知道飞去哪里了。
“用这副样子来找东西还真难啊。”
克洛丝一边苦笑着,一边用自己被扎满了源石弹片的手摸索着四周。
并且与此同时,她还要祈祷自己别被那个男人看见。
“唔。”
她的手指碰到了一颗螺丝。
毫无疑问,那是从自己弓弩上脱落下来的。
对于一个经常爱护自己武器的人来说,自己的武器上有什么零件这一点她再清楚不过了。
那么,既然螺丝在这里,那就说明弩也一定不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