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恒悬,流月忘川无昼夜之变,亦无四季之变。但人需要时间的刻度,需要计时,需要作息。为了方便,也为和外界接轨,境内采用了同修真界一样的时间历法。
修真者,虽有别凡人,不拘泥一时辰,一天,甚至一月;但他们终是少数,闭目静修不论,醒来也得帖合芸芸众生之作息。数天奔波无有休息,趁此机会,白玉蟾静坐调息,养精蓄锐。
翌日。
白玉蟾醒来刚出门,顿感觉西陵府气氛不对。
较之近日来的紧张氛围,府内突然蒙上一层阴霾,似发生了什么事,夺门而去,直奔大殿。行至半路,恰巧碰到迎面而来的西陵逝烟,似乎正欲寻白玉蟾。
步伐凌乱,精神恍惚。
远远的,白玉蟾便注意到她,稍迟疑,向她走来;而直到眼前,西陵逝烟才注意到白玉蟾,看似平静的面容下是无法掩盖的憔悴和涣散的眼神。
“我弟弟死了。”声音低颤而冰冷,犹如千年冰髓,寒气逼人的外壳下包裹是炙热的火晶,是那对凶手熊熊燃烧的愤怒,恨不得扒皮抽筋。
“怎会?昨天不是还……”白玉蟾愕然,随手撩开遮挡眼眸的一缕青发,发呆在原地。她不信,她昨天才指使云霄跟上去监视西陵寒鸦,怎么就……可西陵逝烟没有理由欺骗自己。
她要联系……
“卯时初,在前往月宫的途中发现了弟弟的尸体,一刀毙命。”
祖父数天前刚被杀害,紧接着便弟弟,打击可想而知。看着眼前的女子虚弱不堪,却故作坚强,哪还有初见的英姿勃发,忍耐的让人心疼。白玉蟾不由心生怜惜,徐步上前,温柔将女子抱进怀里,安慰道:“我们是朋友,这里没外人,不用伪装,想哭就哭出来吧,会好受很多。”
白玉蟾的温柔,让西陵逝烟身体轻颤,心海翻腾的,汹涌地冲击着出现裂痕的心房;然看似摇摇欲坠的堤坝却宛如山岳般坚韧,阻挡着奔腾江河的决堤。
“谢谢玉蟾。”西陵逝烟缓缓起身,挣脱开白玉蟾的温柔乡,强颜道,“让你挂心了,我没事。”
西陵逝烟是坚强的,坚强的让人怜惜,坚强的让人尊敬:“逝烟要保重身体,需要帮助的尽管直说,我一定帮。”
“我相信,这正是我来的原因。弟妹临盆在即,我不想她因为弟弟的事动了胎气,希望你能代替弟弟照看弟妹几天,直到她生产。”西陵逝烟说着递来一枚信符,“暂时就别先告诉她真相了。”
“我晓得。”白玉蟾说的接过信符,不解道,“这是?”
“我母亲遭受打击过重,需要我照顾,怕没法带你去月宫了。你一外人去月宫必受阻碍,这是我写的解释信,他们看了便不会为难你了。”
“……好。若没事,我这便出发。”白玉蟾一顿,关怀道,“注意自己身体,你若再倒下,让伯母怎么办?”
“……我会的。”
…………
离开西陵府,白玉蟾直奔孤山月宫。半路上,边飞驰边思考,不由一声低叹。这凶手也真是胆大,竟敢顶风作案。是苦大仇深,还是实力自信?
谁不杀,偏偏杀妹夫,有什么仇?个人还是西陵家?
不得其解,出了城,入了山。白玉蟾猝然停下,联系云霄,感觉她的位置,发现她竟在流月忘川外围。
怎么在那而没回来报告?难道……在跟踪凶手?
这个距离,她们间是还能沟通,但仅限于简单的交流,复杂的完全不行。要弄清楚,白玉蟾必须得亲自前往一趟。可她这边还有师妹要照顾,分身乏术。
找人帮忙吗?
思索片刻,白玉蟾放弃了这个想法。既然至今没被发现,云霄再跟几天应该也没问题的。
看了眼云霄所在,白玉蟾起身,直奔月宫。
…………
月宫前,不等白玉蟾上前,驻守的护卫已走过来。
“姑娘请止步,这里禁止她人靠近。”
“我乃西陵府少夫人的师姐,特来此探望她。”白玉蟾说着掏出信符递上去,“这是信符,还请帮忙呈上。”
侍卫见信符上有西陵家标志,觉得眼前女子所言非虚,伸手接过来,嘱咐道:“你在此稍等,我去里面通报。”
片刻,那侍卫跟着一儒雅的公子走了出来,来人白玉蟾正好认识,月宫左司孔道真,在南府有过一面之缘。
“我猜便是白仙子,久等了,里面请。”孔道真微笑道,热情而不显殷切,似君子之邀。
“有劳孔左司。”白玉蟾回完礼,跟上去。
“我看了信,还请白仙子节哀。”
“无碍,就是师妹……还请孔左司严加管束,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这个自然。”
不一会。
“这里住着便是你师妹,白仙子自己前往,我就不打扰了。”孔道真带着白玉蟾来到一小院前,停下脚步来,介绍完转身而去。
“有劳。”
白玉